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小姐,这次写的是什么?”虹儿专注的看着羊皮函,虽然那上头的字对她来说都长得差不多。
“老样子。”
“又是一首诗吗?”
严若沁幸福的点点头。
“小姐,这到底是谁送来的?”
“一个善心人。”她知道是大哥,这是大哥的字,大哥最疼她,也最了解她,他一定明白她此刻有多么不安,所以特地送了她这首“绸缪”,就是想借着诗中的描写,安慰她和沈御明晚初次见面的情景他们会发现对方是如此的完美,然后心花怒放暗自庆幸自己的幸运。其实大哥不说,她也明白自己是何其幸运,可是对沈御来说……她下意识的摸着左颊上的胎记,他会嫌弃自己吗?
不!她怎么可以像个凡夫俗子一样,自我贬抑呢?她一点儿也不丑,可不是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荷花胎记,沈御若敢嫌弃她,她就……就……把他休了!
“善心人?”
“如果不是善心人,谁会这么有耐心借着一首又一首诗,不断的给我信心。”
“小姐,你想这个善心人会是谁?”虹儿实在好奇死了。
“我也想知道这位善心人是何方神圣。”严若沁小心翼翼的把羊皮函收受。
虹儿如梦似幻的眨着眼睛,“我看,一定是哪个仰慕小姐的侠义之士。”
“你啊,成天只会胡思乱想。”她毫不留情的泼她冷水,其实,如果不是确定这是大哥所为,她或许会跟虹儿有同样的念头,因为每一首诗都像是在对她诉情。她明白大哥的用意何在,他无非想让她信以为有人倾心于她,好建立起她的自信心。
“在胡思乱想什么?”男子含笑的声音从敞开的门边传进来。
“大哥!”看到严克峻,严若沁终于绽放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难虹儿,不肯安分的上床歇着。”严克峻溺爱的顺了顺她被风拂散的发丝。
“我才没有呢!”严若沁调皮的朝虹儿扮了一个鬼脸。
“是吗?”他笑盈盈的转向虹儿。
“大少爷,小姐正要歇着。”虹儿识相的挑重点回道。
“她大概是听你唠叨了很久,终于受不了,才会乖乖回房。”
虹儿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眼神,大少爷好厉害哦!
“大哥!”严若沁撒娇的朝他撤了撇嘴。
严克峻取出藏放在衣襟里的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喏,给你。”
“大哥,你不要老是买东西给我。”嘴里这样说,可其实她是满心期待的打开用丝巾包起来的礼物,那是一对一只雕龙、一只刻凤的金镯子。
“喜欢吗?”他体贴的帮她戴上。
严若沁甜美的笑着,点点头,“大哥送的东酉我都喜欢。”
“沁儿……”眼里转过一瞬的迟疑,严克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后还是作罢,只道:“你早一点歇着吧!”
“是,大哥。”br>;
大红喜烛把新房映照得喜气洋洋,却消不去严若沁惶惶然的心事。
低着头,她无助的扭绞手指,她真的好害怕这一刻的到来,虽然她企图漠视,不去想沈御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但她还是逃不了要面对。
每个人都说她很幸福,她却只感觉到害怕,嫁给天下第一美男子反而突显她的残缺……她不自觉的摸着脸上的胎记,虽然早就习惯自己的胎记,甚至有人胆敢当她的面嘲笑,她也会天经地义的说她是荷花仙子转世,可是一扯上沈御,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情沉重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她对沈家“与生俱来”的恐惧感,还是因为自从得知和他指腹为婚一事之后,她明白自个儿今生今世的喜怒哀乐将受他牵制,对他自然产生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