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哈:“老哥,你说俺俩从小在一块堆长大的还闹这么生分干啥?让人看笑话……走吧,咱哥俩好好喝两盅。”
苏里:“咱走的不是一条道,没啥好喝的。”
大马哈:“那明天打猎的事?”
苏里:“打啥猎呀,你别想!”
大马哈:“你看你这人,咋这样呢?你以为俺愿意当这个破排长?还不是俺那侄子一手操办的,既然当了,咱也得负点责任不是,你放心,莲花俺一直照顾着呢。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晚上俺安排她去暖窖值班,就是想让你们……”
苏里:“你别瞎说啊大马哈,小心俺翻脸不认人!”
大马哈:“哈哈,老哥你咋这么死性呢,除了莲花家那个傻爷们,你们那点事全屯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啊。莲花结婚这么些年了都没孩子,猛地冒出一个来,还是带把的,老哥,你真是福星高照啊。”
“你,你再胡说信不信俺……”
苏里顺手从帆布上拎起一把铁锹来,吓得大马哈赶紧撒丫子跑没了影……
莲花(3)
苏里一脸怒气地往家走。
经过队部时,听见走廊里吵吵闹闹的,接着就见郑连长被人拽出来,跟着薛指导员也出来了,两人在队部门口针锋相对。
薛指导员: “你就是缺少政治热情,批判刘鹏举是广大革命群众和知识青年的权力,你不能以生产为借口剥夺他们的权力,你保他是要犯错误的……”
郑连长:“抓革命是为了更好的促进生产,你不能本末倒置,更不能上纲上线……”
薛指导员:“别忘了你还在挂职监督劳动中,平时的一言一行都是记录在案的……”
郑连长:“大不了我这个连长不干了!可惜你说了不算……”
见此场面,苏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无处发泄,只得扭头转身回家。
北方冬天黑的早,吃完了饭,九娘收拾干净饭桌,英伦坐在枕头上就着桌子写作业。
苏里拿了点纸,戴上狗皮帽出去了。
九娘见了也没言语,忙着洗碗烧炕。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苏里躲在草垛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身上和帽子上早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苏里也不抖落,就任它在身上压着。
不远处,他目光正对着的地方就是连队的土暖窖,里面亮着光,很弱,朦朦胧胧的,看不见啥,但他能感觉得到,里面一定很温暖,就像她的身子……
望着眼前纷飞的雪花,苏里伸出舌头,接了几片,咂咂嘴,笑了……
只要她安安静静地呆着,挨冻受罪,他心甘情愿。
可老天偏不让他安静,大马哈顶着风雪从屯子里向暖窖方向走来,身子摇摇晃晃的,嘴里不住地打着酒嗝……
苏里手臂动了一下,靠在草垛上,拿眼盯着大马哈……
莲花刚洗完头,脑袋后边包着一块白毛巾正在炉子边上热带来的米粥,大马哈一掀棉门帘进来了。
“花花呀,花呀……”
莲花吓了一跳:“你来干啥?”
大马哈背着手说:“查岗,看你在没在岗位上认真工作……热什么好吃的呢?啧啧,就光喝米粥啊,怪不得你小身子骨这么单薄,感情是没油水啊。看俺给你带什么来了?酱肘子……哈哈,俺在食堂亲自做的,可烂乎了,俺给你放这了……吃不了带回家去吃……嘻嘻!”
莲花厌恶地说:“拿走,你别放这……”
大马哈淫笑道:“怕啥,又不是第一次……俺就喜欢看你使小性子……把人馋死了,都。”
说着,大马哈冷不丁伸出双手在莲花的腋下膈吱了一下,莲花转身想抓,又打不着他,气得直跺脚。
大马哈喘着气说:“别闹了,俺一会就走,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