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浓云密布,皎月繁星俱不见踪影,除了小屋内油腻腻黄澄澄的钨丝灯之外,周围再无一丝光线。
江雾萦毫无反应,麻木地盯着眼前虚空,清凌凌的瞳仁失了焦距,也不会对秦德仁的自我陶醉给予回应。
秦德仁欣赏完毕便及时关了钨丝灯,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光线极弱的小夜灯搁在桌上。
“小萦,秦伯伯迫不及待地出来看你,你是不是该给伯伯一点回报?”
“你的眼睛这么黑,瞳孔这么大,的确好看……但是不像小兔子,你说是不是?”
夜里十点,薄澜悬开车离开长洲。
才行驶了几百米,他心头遽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滴泪突兀地从眼中溢出。
薄澜悬连忙靠边停车,眼眶通红地捂着胸腔急喘,眼底血丝肉眼可见地愈现愈多。
手机便在此时振动起来,是栾玉坤。
脑中愈发警铃大作,薄澜悬毫不迟疑地接起,不待栾玉坤开口便率先发问:“栾叔,萦萦回家没有?”
栾玉坤的嗓音颤得明显,听来分外不安:“大少……出事了。”
车辆在别墅前倏地刹住,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吱——”的刺耳声响。
薄澜悬一推开车门便瞧见门口左顾右盼的栾玉坤,以及他身侧的两位警官。
悬悬已经被送去了宠物医院,宠物被注射药物且饲主不知所踪的情节已足以证明失踪人存在人身危险,警官望着面部轮廓冷硬如杀神的alpha,勉强镇定道:“薄先生,狗倒地的那个地方恰好是监控死角,我们调取了周围的监控,锁定了一些可疑车辆,正在排查。”
薄澜悬闭了闭眼,沉声道:“栾叔。”
栾玉坤忙会意道:“二少、江大少和蒋二少那边都说到了,周家那边……说周少爷不在家,联系了也没回音。”
薄澜悬面无表情,却绝对算不上冷静。
眼底血线狰狞,唇线笔直,下颚线绷出锐利的棱角,紧攥的双拳令指骨几乎要突破肤表迸出。
忽然有人来电,薄澜悬接起,便听闵竟成声线打着哆嗦道:“薄总……各大新闻媒体都在紧急报道,说……说秦德仁,越狱了。”
江雾萦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静脉注射了,他已经察觉不到痛,也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所有感官与思绪都处于停滞状态,连秦德仁的自说自话也听得不真切。
只是藏在本能里的、对于黑暗封闭环境的恐惧仍旧令他咬住下唇,呼吸也逐渐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