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们爬满了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有的甚至爬到了林蕴的脑袋上,直勾勾注视着唐宁,贪婪又凶狠的目光好像生出了牙齿,恨不得从唐宁脸上撕扯下一块肉,们张开了黑漆漆的嘴巴,用尖尖细细的童声唱道:“轿门两扇开,喜呀!”
不远处一个精致的花轿摇摇晃晃闯进了唐宁的视线,轿挂着两个红灯笼,四个喜气洋洋的轿夫朝唐宁走了来。
注意歌词。
轿子,那应该是要上轿子了!
唐宁提起裙摆准备离开,在真正离开房门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又回看了一眼。
视线从僵直站在原地的林蕴上移开,落在了椅子上的那个半开的聘礼盒上,半串珍珠链子从陈旧的木盒倾泻而出,每一颗圆润的珍珠都散发着莹莹的微光,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金手镯耀眼夺目。。。。。。
林蕴拿到这个装满聘礼的盒子时,说这个东西很诡异,因为纪连韫不应该这么有钱,确实,这个东西放在这个屋子里就有强烈的违和感。
但嫁衣和聘礼都是纪连韫给的,嫁衣既然有用,那聘礼不可能只是看着好看。
唐宁咬咬牙,看着阻拦着他的满地鬼童,提起裙摆跨了回去,鬼童们兴奋地笑了起来,伸出一双双冰冷的小手抓向自投罗网的唐宁。
小手碰到嫁衣的那一刻,一张张笑嘻嘻的脸蛋骤然变脸,『露』出了狰狞的哭,血泪从黑漆漆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那血『液』沾在了一尘不染的嫁衣上,让嫁衣蒙上了一点污垢。
鬼童再次去抓唐宁时,抓到嫁衣干净的地方们依然哭泣着放手,可如果抓到的是被弄脏的裙摆,那些鬼童就喜笑颜开,全然不惧地伸手隔着布料抓住唐宁的肌肤。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蔓延,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唐宁的血肉,不,这些鬼东西比蚂蚁还要可怕!
唐宁的左腿被一只鬼童死死扒住了,那鬼东西咬着他腿的同时,黑漆漆的眼睛还盯着他的咽喉,似乎那是渴望的地方。
唐宁不敢和那冰冷的眼神对视,他强忍着剧痛来到了椅子边,伸手拿起了装满聘礼的小盒子。
又一只鬼童扑在了唐宁身上,的鬼童爬到了唐宁的腰上!
要来不及了!
唐宁抱住盒子拼命往外面跑,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鬼童,唐宁担心自己踩到裙摆跌倒,结果裙摆踩到,却不慎踩一个鬼童染了血的小手,那笑着的鬼童就瞬间哭泣,血泪染脏了嫁衣的一寸布料。
腥臭气息缭绕在唐宁身边,唐宁努不低,拼命安慰自己地上都是西瓜,他抱着盒子推开了门,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在大红灯笼高照的夜晚,唐宁看到了两顶红『色』轿子。
同样的红『色』轿子,同样的红『色』灯笼,同样穿着红衣的抬轿人,甚至连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是类似的。
喜气洋洋,兴高采烈。
唐宁想在这大喜的日子高兴一下,但他完全笑不出来。
上错轿子,绝对发生不好的事情。
背后一沉,伴随着嘻嘻的笑声,第三个鬼童爬到了唐宁的身上,阴冷的气息覆在了唐宁的后背,冷得唐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能感受到那个东西对着他的后颈轻轻吹气,像一个饿坏了的孩子即将吃到热食时,呼呼吹散热量。
马上就要做出选择!
不然第四个鬼童爬到的地方就是完全有嫁衣遮掩的脖子!
唐宁看向左边的轿子,轿子异常精美。而抬轿人让他莫名眼熟,仔细一看,那抬轿人红扑扑的脸蛋竟然像极了之前在林遇到的纸人轿夫!
惊悚激起的颤栗从脊柱骨蹿到了皮,唐宁慌张地移开视线,看向了右边的轿子,发现右边抬轿的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