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锋儿一向孝顺,所求也不过是东宫一位,您知道的啊!”赵应锋跪着用膝盖爬行到赵昌承脚边,没有一点尊严地向父亲证实真心。
“欸。”皇帝垂首瞧他发冠凌乱,涕泗横流,一点没有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朕知晓。”
“只是你这次还是太过了。”赵昌承坐回龙椅,“你是朕的儿子,应霁也是朕的儿子,他又何其无辜?”
“应禛,你来替朕读读这个。”皇帝话锋一转,送屉中拿出一卷玉轴,展开赫然是绣有银龙祥云的绫锦布。
赵应禛应下,起身接过圣旨。
省去那些“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之类的称颂之词,整篇最核心的内容便是“封赵应锋为蓟王”,赐封地蓟州、元州。
“锋儿,朕也只能包庇你到这步了。”皇帝轻叹一口气。
这道旨意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右迁,但对于自幼就将自己看作皇位候选人的赵应锋来说,它无疑封杀了这十数年的苦心经营。
接下这道圣旨就意味着他永远失去了至尊之位的继承权,只能待在封地,只能和先前战时的庄王一样,一辈子有召才能归京。
可是他能如何?如今看来,这确实已是皇帝“偏袒”的结果。
赵应锋颤着声领旨。
“加上那价值千金的泠烛泪,你这些年积蓄也不少了。这十年打仗国库亏空,元、蓟两州又被赵合弄得乱七八糟,你便帮朕将那处管好罢。”赵昌承转动手上板戒,“朕这次信任你,你别又教朕失望了。”
“儿臣不会教父皇失望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锋儿,你永远都是朕的儿子。”
赵应锋行大礼,“儿臣谢父皇开恩。”
赵昌承又拿出一封锦书交给站在一旁的赵应禛,“这个也一道读了罢。”
“衍天潢之分派,礼洽懿亲授以册宝,封赵应翯为康王、赵应恪为英王,永袭勿替。”赵应禛声音平稳,向来没有波澜,所以即使是在封赵应锋为蓟王后他又朗声读出这道旨意,座下诸人仍旧有一瞬的呆愣。
还是赵应恪先反应过来,代替仍旧跪着听旨的二皇兄接下玉轴。
“儿臣谢父皇隆恩。”
赵昌承点点头,向他们道:“你二人这些年在朝廷中尽心尽力,勤勉刻苦。朕都将你们所为、所成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偏颇。”
“剩下几个皇儿也莫心急,只要你们做得好,朕向来不吝奖励。”
众人高呼:“父皇英明。”
赵应祾算是看全了这出戏。
恩威并重,皇帝最常用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