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昏迷了,因为在失去意识之前肺部有比较猛烈的一阵疼痛传来。
路西尔最先感受到身边有动静,抬头看向床上的病人时,正好见到罗布森睁开眼试图转头打量。
“博比,你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罗布森慢慢伸出左手去摸路西尔的脸颊,青年乖巧地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
“我记得你不是要去荷兰踢比赛吗,怎么还是联系你了?”
路西尔眼睛一酸:“比赛请假就行了,出院之后也别回纽卡斯尔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博比,我和若泽都很担心你。”
罗布森笑笑,他从第一次查出患有癌症以来,已经以积极的心态和病魔抗争了十二年,如今没有什么更加恶劣的情况还能够击垮他。
但是面对路西尔焦急的神情,他还是好脾气地哄着:“好好好,那就搬过来住几个月。”
反正在纽卡斯尔也没什么事,来伦敦了还能有空去看看穆里尼奥或者路西尔的比赛。
他又疑惑怎么自己的老伴埃尔茜不在病房里。
路西尔反手轻轻捏住罗布森的手,自以为是的隐瞒不一定有好处:“埃尔茜她非常担心你,在听见医生汇报病情的时候,她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罗布森默了默:“心脏病,是吗?她在哪?”
“博比,你放心,是一个不大的心脏搭桥手术,若泽正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
已经和医院商量好了,这间病房就住这两位病人,等到埃尔茜术后的身体情况可以出院了,再一起把两位老人带回家。
路西尔怕他不相信,自己偷偷担心,还站起来把隔壁病床前放着的病历表和手术协议都拿过来给他看:“博比,我不会瞒你的,埃尔茜的手术很快就能结束,她马上就会在你隔壁的床上躺下了。”
反而是你,你的肺部肿瘤必须进行一段时间化疗和药物压制,毕竟肺部器官实在是太重要了。
罗布森虽然还是不可避免担心,但也不会继续为难路西尔。
他甚至都没提出要看看自己的病历单,只是关心工作日里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请假过来,穆里尼奥还好说,倒是路西尔后天去荷兰的欧冠淘汰赛也不去了吗?
路西尔特别坦然:“阿森纳都已经全体坐上去机场的大巴了,我还能往哪儿赶啊。”
“温格先生已经同意我的请假啦,再说了,首回合我给他们创造了两个进球的领先优势,总不能还把自己的八强资格折腾没吧?”
罗布森想想也是,等到穆里尼奥陪着术后还没醒的罗布森夫人回来,大家因为这突发病情而变得糟糕的心情,也慢慢有所好转。
护工、保镖都分别到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回归正轨。
路西尔还给在家里的私教放了一个月的假,薪水照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不上课还把人在房子里拘着。
罗布森夫人的刀口恢复很快,罗布森的肺部详细检查情况也还算不错,病房里总算不像第一天那样沉寂,在外蹲守的狗仔们透过有时敞开的门缝,还能听见里头有说有笑的只言片语。
他们五个人都还约了一起用病房里的电视看欧冠直播。
为此,路西尔偷偷摸摸买了点平时不常吃的零食,看比赛时可乐和爆米花必须是标配。
起初,大家有说有聊、心情都还不错,穆里尼奥也没有把自己切尔西主帅的身份放进脑袋里,点评比赛和阿森纳时带着一种略显刻薄的客观。
不是对攻大战的球赛有时候确实少一点观赏性,你可能只能看见十几个小小的人在电视机里头跑来跑去,球传来传去就是没人射门。
但现场这五个人里,三位顶级的足球专业人士,拉伊奥拉就是专门干足球经纪人的活的,基本有点看比赛和球员表现的能力,罗布森夫人虽然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怎么投入学习过,但好歹在丈夫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十年。
罗布森当球员时就是英格兰国家队顶级球员,当主教练后更是带领英格兰国家队进过世界杯四强好几回,可惜的就是86年最有可能夺冠的那回,被马拉多纳一个“上帝之手”和连过五人给输给了阿根廷。
说来也巧,罗布森还带过几年埃因霍顿的主教练,然而这场欧冠淘汰赛吧,真是让他看着欣慰却有不符合期望。
阿森纳怎么从一开场就被压着打啊?
总不能说少了个主力前锋,就干脆不进攻了吧?
那你要是无赖地在禁区里苟着,就老老实实地苟上九十分钟,管它现场有没有嘘声,结果又试探地想出去搞进攻,然后被埃因霍顿抓住机会打了一波反攻。
埃因霍顿主场看台上球迷的欢呼和加油声都能够穿过电视机传到这边,英格兰本土解说郁闷的声音都快被压得啥都不剩。
那帮荷兰球迷当然高兴啦,这进的是一个球吗?
是也不是,首回合比赛里虽然阿森纳要领先两个球的比分,但是埃因霍顿也成功有了一个客场进球。
只要埃因霍顿能够再进一球,扳平总比分,他们就能够凭借客场进球的优势挺进八强!
比赛还剩下六十分钟呢,而埃因霍顿只需要再进一个球就行了,首回合连进三球让他们灰溜溜逃走走的那个恶魔也不在球场上,甚至没跟来荷兰。
埃因霍顿这会儿是高兴得不得了,每个球员都卯足了劲往前压,除了门将还得留在老家防止被人偷屁股,就连两个边后卫都给往前顶上去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