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瞧着他正认认真真收伞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捏紧。
电梯间的灯光折射在他身上,脚下那一滩水迹愈发清晰,水珠从他身上不断滚落,初灵单单是看着,就能想象到他究竟在雨里待了多久。
她眉心瞬间拧起,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情绪,“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薄御收好伞,将金色伞柄牢牢握在手里,眉眼微微垂下,望着她,低声开口,“抱歉。”
“我只是担心——”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住。
可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初灵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你担心什么?”
薄御微微垂下眼睫,没言语。
初灵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在这儿装可怜我就会心软放过你。”
他转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喉间忽地荡出一声薄笑来,“所以,你现在心软了吗?”
初灵见他这副样子自然不悦,可这都是表面上的。
目前他算是还肯跟自己袒露心思,这样就代表着,自己之前为他做的一切没白费。
他也就算不上什么白眼儿狼。
她蹙眉,“你还笑。”
“你也笑一下。”
他这会儿居然跟自己提要求,初灵直接伸手搡他一把,“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笑得出来吗?”
结果她一动,手心里沾染上一层雨水。
他这身衣服,浸满水之后不知有多重。
电梯上行至10楼,不出半秒,电梯门自内而外打开。
“好了,别说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是真的担心他身上的伤口会发炎。
薄御将那把黑伞搁在置物架下面的水盆里,站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之后就没再动弹。
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印出一滩浑浊的水迹来。这无疑是他脚底沾的泥土与雨水混合而成的结果。
初灵倒完热水,见他仍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皱眉道,“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换衣服。”
“手上,没力气。”
初灵疾步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在外面冻太久了吗?”
“是不是很冷?”她紧张地问。
薄御用那种堪称温润的目光凝着她,半秒不到又避开视线,唇角微微抿出道不易令人察觉的浅笑。
片刻后,他才低低淡淡哼出个单音节,沉沉出声,“好像是冻僵了。”
初灵气得直接往他拖鞋上踩了一脚。
可她现在穿的也是拖鞋,粉色拖鞋上面挂着个小绒球,软绵绵的,鞋底也柔软得很,攻击力无限趋近于零。
她跟他吹胡子瞪眼,说出来的话不含真,完全就是在唬人,“以后再这样一声不吭自己出去淋雨,我就把你赶出去。”
薄御微微摇头,许是淋了太久的冻雨,本就低沉的嗓音微哑,“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