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仇大哥说长公主就在前面不远,夫人再坚持片刻,到时换乘轿辇!”霍子恩继续鼓励了一句,打马走开了。
他二人低声交谈,一字一句都落在仇诺耳里。仇诺吃了一惊,难怪她一直坐在马上不下来,难道是伤了脚了?他心中涌起担忧,探究地打量着婉媚的侧影,目光渐渐幽深。该死的,他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条官道上,当时她左臂上鲜血淋漓,还不怕死地跳出来拦马,幸好遇到的是他,若是遇上了歹人……
他烦乱地胡思乱想,不断地对自己说:仇诺,你疯了吗?她已经嫁人了!嫁人了!嫁的还是你的好兄弟应啸天!而且还是你做的媒!你忘了,那只绣球不正是你扔出去的吗?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看吧仇诺,你当初为什么要扔那只绣球?现在心痛了吧?后悔了吧?上次霍子恩来找你求助,因为她被田家的人陷害,这一次你又知道了,她过得真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被人追杀……
他一个人打马狂奔,远远地跑在最前面,其他人则匆匆忙忙地追赶,婉媚和霍子恩很快就落在了最后面……好在没跑出三五里路,便见到了长公主的仪仗。
一个容貌俊逸的青年打马过来,远远地接住他们,迭声道:“大哥!阿进!你们可回来了!怎么样,人救回来了吗?”
雷进“哈哈”地笑着,赶上去就是一拳,捶在那青年肩上,“阿飞,你这是什么话?有我们兄弟出手,还有救不回来的人么?哈哈!”
那青年一边笑,一边揉着肩头,认出来人一个是端王府的暗卫首领,另一个也十分面善——嘿,可不就是当日抛绣球招亲的苏家大小姐么?她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又被大哥救了一次!
仇诺横了他们一眼,领着婉媚和霍子恩上前致意,长公主掀起轿帘,吃惊道:“侄媳,子恩,怎么是你们!我还以为出事的人是啸天呢!”
婉媚微窘道:“多些姑母关心,此事说来话长……”
长公主忙道:“好孩子,你怎地还自己骑马?你一个娇滴滴的人儿,如何受得这般颠簸,快来我轿子里坐着!”
仇诺也道:“义母,您有所不知,应夫人骑马突围,不幸受伤……”
“啊!”长公主急道:“那赶紧的,快,快,快扶她下来!”
婉媚面色为难,她伤的是右脚脚踝,根本无法点地,因此僵在马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可是她现在衣容狼狈,要是就这样骑马进城,那可真是丢脸到家了!
霍子恩看出了她的心思,走到马前,单膝跪地道:“少夫人,您右足有伤,请踩着小人的肩头下马!”
仇诺面色一沉,也走到她跟前,伸开双手道:“何必那么麻烦,应夫人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未完待续)
087 公主撑腰
婉媚脸上涨得通红。霍子恩身为王府护卫,请她踩他的肩膀落地,倒还情有可原。仇诺作为一个外人,要抱她下马,可就太过鲁莽了!她心中暗恼,他这是想置她于何地!
然而仇诺脸上却是一片从容坦荡之色,好像在说“事急从权,我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还好长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已是轻斥道:“阿诺,你胡说什么呢!看不吓着了我们啸天媳妇!”又对婉媚道:“侄媳,你可别怪他!这孩子一片好心,就是在外面野惯了,难免有些不拘小节……”又吩咐身边的两位高壮嬷嬷,“庄嬷嬷、罗嬷嬷,你们赶紧去扶了应夫人下马,手脚轻巧些,一定要避开伤处!”
“是,长公主!”二人恭谨应道。
“多谢姑母!”婉媚也道。眼下这状况尴尬得紧,她半低着脸,目不斜视,也不去看仇诺和霍子恩是何反应,被庄嬷嬷扶着,罗嬷嬷背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上了长公主的轿子。
在轿中,长公主少不得问她遇险的经过,当即怒道:“岂有此理!堂堂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中,竟有杀手行凶!对象还是我们端王府的人!这些人简直是反了!看我不告诉皇兄,查出幕后真凶,灭了他们满门!”
婉媚唬了一跳,长公主果然泼辣!可是事态未明,暂时还不宜轻举妄动,还是先告诉夫君!她于是婉言道:“姑母,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看起来早有计划,这才会在我回来的路上设下埋伏……我看不如先回端王府,与我父王和夫君商议了再说?皇上还在病中。要是冒然上禀,万一惊动圣驾,那可就……”
长公主想了想,点头道:“嗯,也好!那就去端王府!哼,我倒要看看,啸天这孩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何你与他新婚未久,便深陷险境,差一点连命也没了!”
婉媚心头一震。又是后怕,又是迷惑。是了,夫君确实是在做一些秘密的事,也可能真的惹了一些仇家。可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杀了她这个女流之辈,又有什么用呢?
一行车马走了未久,却见前方骏马如飞,原来是应啸天亲自领了一队暗卫前来相救!
应啸天原本在王府中。听说西郊发出了信号弹,只怕是婉媚遇险,因此急忙赶来救护。此时他见霍子恩等人形容狼狈,夹杂在长公主仪仗之中,身边又有仇诺、雷进等人,已是猜到了事情大概——定是婉媚当真遇了险。却被姑母所救!他于是心头一松,连忙滚鞍下马,向长公主行礼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