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都说没事,严承光当然就不再多问。
他迈步又要走,涂诺却伸手拦住了,“严总。”
严承光驻足,一口烟含在嘴里要吐不吐,下颌线就有些收紧。
涂诺语气温和平静,“严总,花盆碎了,您得赔。”
“……”
阳光下,女孩子肤色干净,五官秀丽。
她鬓角的一缕头发被夕阳飞了金,衬得她的皮肤白到透明,整个人就像是一团又轻又软的烟。
莫名其妙的,严承光的心口一软。
他把脸扭向一边,先把那口烟呼出去,然后才说:“那等一下啊。”
他把手进衣袋,才发觉没带钱包。
“没带钱。”
他微笑着把自己的口袋往外一拉,“我叫孙饶过来。”
他说着又要往车那边走,涂诺直接把手机伸了过去,“您可以扫码。”
也对,这样更方便。
严承光没有仔细看,拿出手机就扫了涂诺的码。
扫过以后才发现,她给他的不是收款码,而是她的名片码!
严承光把眼睛从手机上挑起来看向涂诺,“?”
涂诺面不改色,“您加我,然后发红包给我。”
男人眼中的温度突然就降了下去,脸上浮起鄙夷,更多的却像是失望。
比这种更乖巧的招数,严承光见过很多。
那个叫什么凌静的,就是在某次宴会上故意泼脏了他的西服,又几次三番缠着他要赔钱。
那时候他正因为在国外的表现,被老爷子夸得不耐烦,索性就陪她玩了玩。
没想到她却当了真,玩到最后连她家主子派给她的任务都交代了。
说实话,眼前这小丫头长得太过干净,他是真心不希望她也来蹚他这趟浑水。
不过,如果小孩子是真心想磨炼一下自己,他又怎忍心拒绝?
毕竟,严二少美名在外,是最乐意教小姑娘们一些书本之外的人生道理的。
严承光一边加着涂诺的微信,一边懒洋洋地说:“想要多少啊?”
“100元。”
涂诺没多要,这是一对宜兴紫砂六方兰花盆,成对的,打破了一只,就等于坏了两只。
严承光输着数字,漫不经心地说:“不想多要点?”
“没有那么贵,100就够了。”
女孩子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清澈干净,无辜无害,甚至还有些呆。
严承光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你这么乖,叔叔给你多打点。”
提示音响起,红包到账。
涂诺点开一看,严叔叔真大方,还真的多给她打了,一点。
够买一张创可贴了。
女孩并没有因为多到账的一毛钱有任何反应。
小脸跟瘫了一样,波澜不兴。
严承光就觉着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