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兴的脸色有点苍白,下意识地一手扶住门框像怕自己贫血晕倒似的,略为颤抖地说。&ldo;我家对面有人被杀死!
赵斐楠抖了抖眉毛,凝视他的表情问。&ldo;对的!请问上个星期五、六、日这几天,你有发现对面有什么异常吗?&rdo;
李守兴倒吸了口气,压下邻居被杀的恐惧,漾着迷惘的眼神回想。&ldo;我记得星期六晚上……对门发出很大的争吵声,还有……应该是摔东西的声音。&rdo;他总是先想了一下,再确定说出来。
赵斐楠他们的眼神剎时犀利地直视李守兴的双眼。赵斐楠接着问。&ldo;你慢慢想,那晚你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任何遗漏。&rdo;
&ldo;那时候我正在吃泡面,听到隔壁在吵架,就把面放在旁边,贴着墙壁听他们在吵什么。&rdo;李守兴瞥见两位刑警诡异的神情,不好意思地说。&ldo;因为无聊嘛。&rdo;
又是喜欢八卦的无聊都会人!赵斐楠想着。
&ldo;隔壁讲什么话,你的房间听得到吗?&rdo;杨贺宁问。
&ldo;这栋是老旧公寓,听说还是海砂屋,所以墙壁不是很厚,如果隔壁大声说话,还是隐约可以听到的。而且前阵子有人在对面的墙壁泼油漆,还写着欠债还钱,所以我才特别偷听。&rdo;
&ldo;泼油漆是什么时候的事?泼了几次?&rdo;赵斐楠透着紧张的神情,声调仍旧保持平稳的低沉。
&ldo;好像……半个月前吧,我只看过一次。隔天下班回家的时候,那些字就不见了,而且墙上有新油漆的痕迹。&rdo;他指着往下楼梯的墙壁。
站在门边的他们随即转身凝看墙壁,在楼梯间的日光灯照射下,依悉可以见到在斑驳泛灰的墙壁上面,有一大片不规则形状的白漆。两相对照之下,可见最近才漆上的。赵斐楠拿出随身的数字相机,拍了下来。
上午鉴识人员就发现楼梯间有片粉刷不久的白漆。但是老旧公寓的墙壁修修补补也是很正常的事,因此只在报告中略为提到,刑事组又尚未接获完整的鉴识报告,赵斐楠此刻才会赶紧拿出相机拍照。
不过,他喜欢神情专注地用相机拍下重要的事证,&lso;鉴识人员的分身&rso;这种莫名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偶尔变化不同的角色,可以激发他的肾上腺,享受短暂的快感。
当上刑警不到两年的杨贺宁无法体会扮演多重角色的兴奋感,见他忙着拍照,于是接着询问。&ldo;星期六晚上你还记得什么?&rdo;
&ldo;我只知道吵得很大声,但是内容是什么,就听不清楚了。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在吵架。&rdo;他微微瞇起眼睛。&ldo;对了,还钱、我先杀了你,这两句话喊得最特别大声,所以听得比较清楚。最后就听到很大的甩门声音,还有对面的在楼梯间破口大骂。&rdo;
拍完照的赵斐楠一听到&lso;我杀了你&rso;眼睛立刻散发出矍铄的眼神,立刻又恢复常态。杨贺宁也露出兴奋的表情说。&ldo;那是几点的事?&rdo;
&ldo;大概……&rdo;李守兴蹙起眉头,斜斜望着楼梯间的窗户,好像灰蒙蒙的玻璃就是时钟。&ldo;八点半过后吧。但是绝不超过九点,因为九点我有看hbo的电影。&rdo;
&ldo;然后呢?&rdo;赵斐楠一边写笔记,一边问。
&ldo;就再也没有听到隔壁的声音了。&rdo;李守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眼神也随之散涣。
&ldo;你跟钟先生熟吗?&rdo;杨贺宁问。
&ldo;他姓钟喔!&rdo;李守兴恍然大悟地说。&ldo;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只在楼梯间碰到过,而且都是擦身而过,没有交谈。说真的,他长什么样子,我还记不起来。&rdo;
又是冷漠的都市人!赵斐楠想着。&ldo;你还记得什么吗?&rdo;
&ldo;没了,就这些。&rdo;他摇了摇头说。
&ldo;对了,你跟他有金钱上的来往吗?&rdo;杨贺宁问。赵斐楠则装做看别的地方,心想着,菜鸟一个!
&ldo;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金钱往来呢?&rdo;他似笑非笑地说。
杨贺宁轻咳了一声来遮掩自己的尴尬,然后掏出名片递给他。&ldo;如果有想到什么,请立刻打电话通知我们。&rdo;
&ldo;我会的。&rdo;他看着名片,下意识地抓着眉毛。&ldo;这里是四楼,又发生凶杀案!唉……还是再找房子好了。&rdo;
赵斐楠他们耸了耸肩,向李守兴道谢之后,就到楼下访查。
住在钟文庆底下的住户是一对四十几岁的夫妻,有个念国一的儿子,客厅零乱不堪,晾干的衣服就成堆直接放在餐桌上,没有折迭。星期六晚上他们仨很确定听到楼上发出声响,而且有东西掉在地上。
因为郑小弟正在准备月考,听到楼上大声说话的声音和乒乒乓乓的噪音,气得朝客厅喊着。&lso;吵死了!爸,如果这次我考不好,你不能怪我。&rso;
正在看八点档综艺节目的父亲郑淳裕骂了回去。&lso;你不要再牵托啦!你只知道打在线游戏,还牵托东、牵托西。&rso;
因此他们记得很清楚,那些吵杂的声音发生在星期六晚上八点多,接下来就是甩门的声音,以及咒骂声,然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了。
这次访查却意外引发这对夫妻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