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摆手,手扶车辕直接跳下去,她就没受过这个待遇,也适应不了。
“你这人,女婿要扶你下车,你就端起架子受一回。”杨大娘跟在后面笑言,“这有了第一回,第二回就习惯了。”
杨母的性子带着些古板,她面上有些不自在,扯了扯唇角,“自家女婿,端什么架子。”
车里还有给杨大姐带的鲜花生和半篮鸡蛋,杨柳提的有一篮咸鸭蛋,程石把东西提下来后赶了马车到路边。
胡大庆被跑堂的从布庄喊回来,见到这些东西,摇头笑:“托絮娘的福,我也有口福了。”
杨家人已经买好了布,离上次见面也没几天,杨母和杨柳没打算去胡家,问了下杨大姐的情况,得知吃饭睡觉没问题,也就出了布庄。
马车在镇上转了一圈,该买的都买了,又载着人拉着布原路返回。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云层很薄,杨柳从马车里出来,跟程石并坐在车辕上。马车不隔音,两人也不敢说话,手拉着手仰头看天上飞翔的鸟雀,垂在车辕下的脚不时碰在一起,你追我逐向左向右向上躲,窃窃发笑。
作者有话说:
马:我应该在车底
第二十七章
一只灰毛鸽子悄无声息落在乌色的房顶上,片刻后,一个男人从屋外走进来,站在院中沉默了一瞬,拨动手腕上卡的铃铛,灰毛鸽子听到声响飞下来落在窗口。
吴德发从鸽子腿上取下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尽快。
不耐之意跃然纸上。
一片枯叶被风吹了进来,飘飘然落在书桌上,吴德发捻起半黄的叶子走到窗边,信鸽不怕人,抬头看了眼又继续啄食小米。他在心里反复掂量了这些日子琢磨出来的法子,不论哪种他都得不了好,最好的情况他也要蹲大牢,就连他家的饭馆都要受影响。
吴德发在心里念了声晦气,要不是程石他也不会被吴县令盯上。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鸽子吃饱喝足扑棱着翅膀又飞上屋顶,吴德发往外看,来人是他爹身边的老仆。
“少爷,老爷让你过去。”
“这就来。”吴德发把手中的纸条夹进账本里,出门吩咐让人把他院里的菊花都搬走,太过扎眼就惹人烦。
离得远了,模糊还能听见老仆在问这些天他都在忙什么,家里有事经常找不到人。
一场秋雨后,山间地头的野菊绽开了花苞,嫩黄的花,翠绿的叶,山风卷着花香,老牛埋头在地里犁地,老汉扶犁,老妇扛着锄头跟在后面敲开大块的土,湿土翻开,晾晒两天就要撒下麦种。
程石不会扶牛犁地,杨老汉这个种地的老把式叼着水烟赶了牛叫上小女婿,半是帮忙半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