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攸没说话,看着他们慢慢地淡了出去,消失在迷雾中。
过了一会后,邓攸也开始行动了,他追了过去。毕竟不能让他们走得太远。
太阳似乎急着要升出来,迷雾却迟迟不肯散去。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浪声的上面是‘吱呀吱呀’的木板踩踏声和‘噔噔噔’的踏船声。
邓攸正走在船上寻找着两人的踪影。
虽然迷雾下船上是那么的潮湿,但邓攸还是找到了杨修留下来的长长的、弯曲的水迹。他朝着水迹找去,找着找着,看到在湖里漂着鞋子,心想:“那鞋子是杨修的吧。那家伙是为了减轻脚的声音而扔掉的吧。”
这倒提醒了邓攸要注意一下了。他听到了人的动静,似乎是赤脚的走动声音,心想:应该就是前面了。
又走了一小会后,邓攸看到前面有一艘篷船,那艘船上有块踏板连接着脚下站着的船。他先停下来思索一下,心道:前面的篷船就是发出动静的地方了。
突然间,从迷雾中传来了杨修的声音:“邓攸,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姑娘就在这,你快来吧!”
“是吗?”邓攸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杨姑娘,你在吗?”
但并没有听到英儿的任何声音。
这反而让邓攸警觉了起来。他站着并没有动,心里盘算着:为什么英儿没有说话?
“轰隆!!!”
那艘篷船爆炸了。
爆炸的声音非常响亮,火光瞬间爆了出来,被撕裂的碎片向四周飞溅,水面产生了剧烈波动。
冲击推动着周围的小船,让它们猛然一颤,倾斜着快速滑出去,也同时把邓攸振到了出去,卷入了水中。
很快,弥漫着火药味的空气、水面和船只终于迎来了平静。
邓攸也浮出了水面,翻上了船。他只是受了点振伤。
满身湿漉漉的他快速向杨修声音方向而去。
那里是一艘帆船,它的帆布已经落下,只留下桅杆立在空中。
他没有找到杨修,但却看到了英儿躺在了桅杆边。
她一动不动,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地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她那被绑着的双手捂着伤口,但血仍然从指缝间渗出,流满了手掌和手腕,并淌到了船上。她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着,彷佛在用着人生最后的一丝力气。
邓攸跪下去把了把她脖子上的脉搏,见她的气息很微弱,叫道:“杨姑娘!!”
见她闭着眼睛无力说话,他就拍了拍她的脸:“杨姑娘!睁开眼睛!别睡,千万别睡!”
英儿总算睁开了眼睛,微弱地说:“邓……邓攸。”
“杨姑娘,别睡。”邓攸赶紧查看她的伤势,她的肩膀下面被扎了两刀,明显是钩刀造成的。一道伤口比较浅,一道伤口比较深,血还在不断地流出来。邓攸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撕开自己的一件衬衣后又撕开英儿伤口处的衣料。他用力把衬衣按在伤口处,并用了跟带子给她扎了起来。
英儿只是轻声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流了太多的血,意识有点模糊了,并在充满着湿气的寒雾下浑身发抖。
邓攸眼中的泪水正在打转,他解开了英儿手上的绳子,用他的外衣裹住发冷的英儿,并试图扶她起来。
此时,邓攸听到了后面有沉闷的“吱吱”声。邓攸心中一惊,心想:那应该是弩弦的声音。
是的,有人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他隔着条船在邓攸的后方,他手里握着弩——他就是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