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也不必过去吃。吩咐了小厨房,随时备着吃食,什么时候想吃,让丫头过去说一声就送来了。”
娇桃已经迎了出来,要拉银瓶进去坐,银瓶推辞道:“不了,别吵着小姐们休息。夫人那里事多,我得赶紧回去伺候。”脚也不停的走了。
娇桃心想陈氏自从嫁过来,从未有过半日悠闲,突然这般吩咐,想必是蔡老爷昨夜来了留宿还未起来,便也为陈氏高兴了一回。
明菲听娇桃传完话,闭了会儿眼睛,慢吞吞的道:“明玉,你可还想睡?”
明玉摇头:“不睡了,睡多了午觉该睡不着了。”
明菲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如起来姐姐给你换药,吃了早饭后,咱们一处坐着互相背书如何?”
娇桃道:“三小姐,难得有机会多睡会儿,你昨夜也没好好休息,不如你和六小姐再睡会儿?”
明菲摇头不肯,只让娇桃去看看,若是上房传早饭便一起传了,千万别让人三锅两灶的麻烦。
娇桃知她是怕给人留下懒惰贪睡的印象,怕人嫌烦。若是亲娘还在哪里又用得着如此小心?娇桃暗自嗟叹了一声,吩咐叶儿随时盯着窗外,让其他小丫头取了热水来,自己动手服侍姐妹二人梳洗不提。
按着蔡光庭的吩咐,娇桃先将明菲的头发分开,露出后脑勺那约寸余长的粉红色伤疤来,挑了药膏子细细搽了。明玉惊诧的盯着看,不停地问明菲到底是怎么了,疼不疼,当时哭了没有。
娇桃没给她细讲,只笑道:“没哭,三小姐可勇敢着呢,一滴眼泪都没流的。六小姐也要跟着三小姐学学。”
明玉想到自己昨日拉着明菲大哭,也有些不好意思。
娇桃给明菲梳了双螺髻,先系上绣了黄色迎春花的翠绿色丝带,将丝带底端坠着的两串米珠葡萄理到明菲耳旁,又沿着发髻底部插了一圈米珠串成的小珠花,看着和明菲的嫩黄衫子翠绿裙子相配了,这才满意的点头。
明菲自己看了一遍,因觉得这几日家中有喜事,这样穿戴稍微素了些,便让娇桃拿出陈氏给她做的那双大红缎面绣花鞋来穿上。
明玉见着好看,嚷嚷着一定要和明菲一般打扮。她的头发还短又不甚密,娇桃和明菲一起努力,费尽力气才给她梳了个一模一样的头型,只是衣服就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她过来得急,昨日夜里只送了三套过来,勉强用一件鹅黄的袄子配了翠蓝色的裙子,鞋子倒是找到了同样的。
明玉噘着嘴表示不满,说她屋子里也有同样的衣裙,为什么不去拿了来。明菲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因为这是姐姐的房间啊,放不下你的那么多衣裙。再则,你的院子离这里远,周妈妈又受了伤,没人管着,让人去寻来岂不是太阳都老高了?不如换根发带怎么样?”
明菲和娇桃埋首找了半天才找出两条翠蓝色的丝带来,可是上面既没有绣花,也没坠着珍珠。明玉的嘴撅得老高,明菲便亲手给她订了两朵珠花坠上,也挺不错的。
这时小丫头来报说周妈妈来了。
明菲让人唤她进来,脸上带了笑,静静的观察着周妈妈的神情。只见周妈妈脸还肿着,容色也有些憔悴,可看到明玉时,眼睛里却闪出亮光来。
大概是真的心疼明玉吧?明菲心里想着,热情的招呼周妈妈,嘘寒问暖,又让娇桃包了一两银子给她:“妈妈去买点好吃的,早些恢复身子也好照顾明玉。昨日多亏了你陪着。”
“是奴婢没本事。”周妈妈心中感动,站在那里搂着明玉想哭又不敢哭的。
明菲怕她哭出来,忙叫她在一旁看着自己给明玉换药。这时梅子红肿着一双眼睛抱着喜福来了,怯生生的站在角落里看明菲给明玉换药,并不敢上前。
娇桃皱着眉头看了梅子一眼,沉声道:“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梅子嗫嚅道:“喜福昨夜闹腾得厉害,天亮的时候,我熬不住打了个盹儿。”言下之意是她守了喜福一夜,没有睡好,所以来迟了。
敢情她就当她一人在吃苦呢?娇桃冷笑了一声,不再理睬她,自跑到明菲身边看明玉的伤口恢复得如何。
明菲只顾低着头伺弄明玉的手,听明玉不时的吸几口凉气便安慰调笑她几句,又不时的教周妈妈换药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明玉不能吃什么等等。从始至终就半眼也未瞧梅子,仿佛这屋里根本就没这么个人儿似的。
梅子咬了咬唇,把喜福放了下去。喜福落了地,先叉开四条小短腿,伸了个懒腰才屁颠屁颠的朝明菲走去,蹭了明菲的腿两下,趴在了明菲的鞋上。
明菲把明玉的手给弄好了,才笑道:“这喜福可真不认生。”
周妈妈讨好道:“这猫儿狗儿什么的,最有灵性的,谁真心对它好,它最先就知道。三小姐心善,它自然亲近您。”
明菲笑道:“是呢,从前我喂过一条狗,虽然没有喜福这么漂亮,可最是聪明,还救了我的命。”
娇桃带了几分骄傲,讲给屋子里的小丫头们听:“是呀,后来那条狗走失了,三小姐还出了五两银子雇人去寻。人人都劝她说,那狗不过是条土狗罢了,丢了就丢了呗。三小姐却说,虽然只是条狗,可它跟了她两年,又救过她的命,她怎么都得把它寻回来。我们三小姐最是心善,谁真心对她好,她就真心对谁好。”说完瞟了梅子一眼,只见梅子在一旁低头垂眼,一脸的木讷相,心中便带了几分嫌弃之意。
叶儿过来道:“夫人那里传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