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睁的眼睛中,嚣张男笑出一脸阳光璀璨地登上舞台,在万籁俱静中摸向托盘上的银亮匕首,就如同爱抚恋人般以指端抚慰着……
我的心纠结了,眼睛狠狠瞪向白毛狐妖,企图以非暴力不合作的决心退出这绚丽的舞台。
而白毛狐妖却只是对我温柔的一笑,在众人的嘘哗中靠近,抬起修剪干净的手指,将我耳边的发丝向后掖去,小声暧昧道:“他是本次联谊会的赞助人,要求有二,一是表扬转盘飞刀,二是由你担任配角。”
我腿发抖,忙摇头,态度坚决:“我反对!”
白毛狐妖眉眼一挑:“反对无效!”
我一口气没上来,恨得牙齿都痒了!他那表情分明是说,你若把钱现在就还给我,我马上放你离开。若不能,就老实地当我的赚钱工具吧。无可厚非,此次联谊由红糖三角赞助,而所有货源必然由白毛狐妖有偿提供。我靠!黑暗的大学生活啊!
白毛狐妖在转身间就变了嘴脸,拿着麦克风,对着底下的同学煽动道:“现在,我们摒住呼吸,拭目以待鸿塘的匕首袭来!”
在众人小心翼翼的呼吸中,红糖三角那燃烧着燎原之火的眼睛紧紧扣住我的紧张神经,不可一世牛X道:“这十把匕首柄上都镶嵌了一颗钻石,如果不幸刺中这位同学的某个部分,这柄匕首就送你了。”
然后帅气十足地拿起托盘旁的黑布,在众人的紧张中抖了抖,动作缓慢而优雅地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嘴角扬起诡异的笑,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说道:“白米,这些匕首……老子都想送你。”
再然后,在我苍白的战栗中,我终于明白红糖三角所谓的算计在哪里,也懂得此次联谊活动完全是一场华衣外表下的空袭。
汗流浃背,腿没有出息地软着,神经拉扯成易断的紧绷,在诅咒红毛白毛一起下地狱的空挡,一柄刀突袭而来,接着……数柄匕首不紧不慢错落有致地袭来……
在我眼前,它们仿佛成了慢镜头,而整个由远及近的过程就仿佛死亡的极光,一此此划向我,仿佛要带来一些记忆,带走一些生命……
直到那最后的匕首刺入我的双腿间,我也没有发出一个声音,从紧张到木然,其实是个很快的转变。
在所有同学的冷吸气中,红糖三角微微犹豫了一下,却马上拉下了黑色眼布,望向我的身体。
顺着大家的目光,我看见那最后一柄刀落在了我的私密处,而从那个神秘的位置正有一股即薄凉又滚烫的红色血腥流出,缓缓划过大腿,隐入漂亮的鞋子,混杂在那些黑与红中,有着说不出的诡计。
在白毛狐妖拔刀子的过程中,红糖三角瞬间冲了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恶声道:“老子的刀法不可能伤到你!”
虽然他不承认自己伤人,但还是伸出了手去拔正好擦在我私处一厘米开外的匕首,却被我狠狠地推开,后退一步。
我转手拔下双腿间的匕首,看着那染了血的红色宝石,耀眼得如同会灼伤人的眼。
我觉得,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我应该因为大腿受伤而昏厥,但作为一个被吓得来了月经的现代女性,我觉得非常丢脸。
所以,我决定说一个谎言,做一件让红糖三角内疚一辈子的事儿。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攥紧手中匕首,笑得一脸凄凉,用彼此仅能听见的声音沙哑道:“没想有,我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会是一把匕首……”
啪嚓……旁边的白毛狐妖突然从转盘旁滑落到舞台上,呈现大饼子似的以面糊地状。
而红糖三角则是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副白天见鬼的表情,甚是……恐怖啊,更为恐怖的是红糖三角那撕裂般的狂吼:“;老子操死你个贱货!”
我脖子一缩,看来这个谎言不成立啊。眼见红糖三角扑来,我一记铁砂掌以最简洁有力的方式上推了出去,毫无意外地正中他鼻子!
也不看看我的师傅是谁,那可是长期抗战在不法分子第一线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的——老局长!
当红糖三角后仰的脑门重新弹回来时,那火辣辣红艳艳的鼻血就这么由左侧鼻孔滑落了出来……
当我瞥见那滚烫的液体从红糖三角的鼻孔中蹿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来保护他的秘密武器,忙无比紧张地四处寻找棉花,终于在腰身处抹到一条柔软,慌乱扯了出来,动作利索地扔掉包裹,行动干练地将那柔软塞进了红糖三角的鼻孔里,堵住了那汹涌的红流。
红糖三角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因我的良好表现而有所改变,非但没有出口骂我,更没有动手打我,简直在瞬间变成了新好男人。
呜呜~ ~ ~ ~我欣赏男人的标准,已经在红糖三角的狂躁中变得如此卑微,真是可悲啊。
演出到了这份上,必然要谢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台下的同学竟然爆发出轰然大笑,笑得我莫名其妙,笑得白毛狐妖直抽筋,笑得红糖三角缓缓垂下眼眸,凝望向鼻子下的那条棉线,以及棉线上系着的一个小小广告标签:无论多大流量,一夜安枕无忧。
于是,整个舞会的轰鸣也掩盖不住嚣张男的豪情状语:“白米!老子要强奸你全家!”
敢在女警面前谈强奸?我靠!想进局子啊?不过,我却乐了,小声道:“先替我家苞米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