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茯桑从她身上挪开视线,高高望向头顶的红月。
方才就是在这月光下,她亲眼目睹了神女持剑战斗的身姿。
说实话,颜钰打得很烂。
但却打得十分漂亮。
这“漂亮”并非字面意义上的漂亮,只是说颜钰做得很好,真正的打斗就应该抱着不怕死的信念,或者……甘愿为某一人而死的决心。
看着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纤细胳膊,却能大力挥动的重剑劈砍,看着随便一句重话就会落泪的脸蛋,却能摆出那样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羡慕么。”
她当然羡慕,她总是在羡慕,却永远得不到满足。
沈南星喘着粗气,对上郁茯桑垂落的睨视,背光的角度下驻足傲立的她,像是传说故事中披着月光来拯救苍生的使者,可她知道,这位使者怀中装的并非圣水,而是会惹得生灵涂炭的恶源。
“我也好羡慕。”
她听见那脸上永远挂着骄傲的女人如此轻叹,随后抽回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表情仿佛两人已是陌路的漠然。
“滚吧。”
……
日出之后,恶灵归隐,所以众人决定等清晨太阳升起,再出发去瑶赤山。
瞧见沼气褪去的游族人立刻回到部落,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把颜钰几人请回去供着。
“太感谢你们了!”
“请问你们是哪里的猎灵队,我要给你们的组织送锦旗!”
“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还误会你们,请问你们接一单除灵任务大概收多少赏金,我们大家凑一凑钱给你们双倍!”
滕荆芥第N次翻出无语的白眼。
现在夸得好听,等她们真的报出琅迭谷的名号,这群人估计还不知道要被吓得哭多久呢。
同红阁和其他大小组织的猎灵队不同,琅迭谷的人无拘无束不守规矩。
不能杀兽术师?
她们杀,还杀了不止一两个。
所有兽术师必须听命与红阁差遣?
听个鬼,红阁的人来一个骂一个。
红阁接下的单子,其他组织不得插手?
别说,她们还就喜欢和红阁较劲,不止抢单,要价还高出好几倍,你说气不气人。
“不用了。”颜钰说着看见旁边一脸不耐烦地擦手的某人,又道,“有干净的水吗,她可能得洗个澡。”
“当然当然!”族人把她们往回请,“消耗这么多体力你们应该也饿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和被褥,你们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个小妹妹她……”李昭指指睡在仲蒲怀里的雪积,“她是不是受伤很严重啊。”
“她没事。”仲蒲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转身过去,替雪积理了理额头的刘海。
雪积一直留这么厚的齐刘海就是为了遮挡额头上的摄魂眼。
这眼她从一出生就带着了,因此遭受不少排挤,所以十分忌讳在人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