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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知道外面明着护送他的,还是他本来的人马。可是他心里更清楚,那支只隶属于帝王的异常强大隐形谜样护卫,也一定在暗中随行。
这句带着愤怒质问的话,自然是针对他之前唯一见过的那个清瘦乌衣男人。
马车不徐不疾的行走在官道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平凡平淡。
可是太子这句质问吼出来,却将这表面和谐的平静假象打破了。一众随行人员似乎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许是受到他们气氛感染,就连路边的落叶都随风飞舞盘旋空中,并且越旋越急还发出类似人哭泣的呜咽声。
各种突如其来的声音掺杂一起,越发让人觉得气氛空前紧张。
过了好一会,就在太子泄气以为没有人会回答他的愤怒时,那冷酷得犹如从地狱底下冒出来的声音竟然奇异的响在耳畔,“是防备,也是保护。”
乍然听闻这冷酷的声音,太子瞬间惊得毛骨悚然几乎一骨碌滚了下去,待他定了定神,转念一想却又怔了起来。
再想多一会,才明白这听似自相矛盾的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自嘲的失笑起来,“对,原来是防备着我逃跑才禁锢我的武功;又是为了更方便保住我,才禁锢我的武功。”
没有人理会太子的不甘与自嘲,马车继续不紧不慢的往京城方向走着。
正如那清乌衣男人所说,为了防备兼保护太子,他们选择的路线,自不能跟来时一样,速度当然更不能与来时相提并论了。
虽说太子私自离开皇陵的事属秘密,可谁又敢保证这秘密不会曝光?谁又敢保证别人不会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
若是太子的对手一路沿途设伏,只怕暗龙卫这些人,也要吃不消。
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太子安全,也为了最大程度的杜绝太子逃跑的可能,他们回京选的路线,要求便高了许多。
不能往太过热闹的,也不能往太过偏僻的。
不能往地形太过复杂的,也不能往太过简单的走。
而且,按照楚帝的意思,他们是要一路秘密将太子押解回京。起码到目前为止,明面上,并没有人知道太子已经离开皇陵。
总而言之,他们这一路就是都要选中庸的路线来走。
这样一来,时间自然比暗龙卫他们赶去禹城时所花费要多得多。
这一天,眼看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天黑,不过暗龙卫首领早已经暗中命人传令下去,他们就在前面的小城上休息一晚,待明日天亮再启程。
这是太子第一次在一个小城投宿,他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就算被楚帝罚去皇陵,也不曾在物质上受过什么苦。
如今踏进这小城据说还不错的客栈,竟然发觉里面什么都似乎散发着一股陈腐的霉味,当即就黑了脸,转身就要摔门而走。
“宸公子想去哪?”
太子心头一震,因为迎面走来的,正是他先前只见过一面那个清瘦乌衣男人。
那男人很淡然的态度,眼角瞟他一眼,然后目不斜视的越过他,自门口走进了客栈大堂,只继续轻飘飘道,“再往前八十里,都是山林,里面不但方便藏人,更方便藏野兽,尤其是体型巨大的凶猛野兽。”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人再劝太子,可太子往外迈的脚步生生顿住,然后再无比僵硬的姿势转过身,回头愤愤走进客栈。
时间倒回到暗龙卫一行第一次在巷子与太子相遇的夜里,那个晚上,凤栖宫也同样不太平。
当然,这不太平并不是有人胆敢闯进禁宫刺杀皇后。
而是,皇后这个时候才终于收到不太确定的消息,猜测着楚帝可能已经在一天一夜之前就已经暗中派人前往某地围堵太子。
“他的行迹,怎么就暴露了?”皇后本就常年不苟言笑,一张冷艳的脸经年累月的板着,谁瞧见都会先从心里生出几分深深畏惧来。
这会她蹙起两道柳眉,更让她冷艳无双的脸庞显得冰冷难以亲近。
“娘娘,皇陵那边并没有露了什么端睨的消息传出来。”冯嬷嬷熟知皇后的脾气,这会回话都不自觉的小心翼翼放轻声音。
皇后冷淡的睨她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冯嬷嬷瞄见她那眼神,心里立时咯噔一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时候竟然还说错话。
可是皇后不发话,她自然不敢自作主张。
皇后撑着额头思忖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给哥哥送信,让他告诫东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坠入圈套。”
她计划的事情如此周详,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