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在朝廷看完战报,他明白了他的‘反客为主’的计划全面失败了。他的气无处出,趁中秋祭祖之机,就在太庙里,削朱棣之籍,废为庶人,并诏告天下。这虽然没有什么作用,精神上总算打了个胜仗。
第二天建文帝又和黄、齐二人商量对策。齐泰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走下去,那就是天兵兵伐北平。我们准备任命耿炳文为征虏大将军,驸马李坚和都尉宁忠为将,带兵三十五万北上讨燕,并命吴杰吴高(吴良吴桢之子)、盛庸、潘忠、杨松、顾成、徐凯、李文、陈辉、平安等为副将,杀向北方。屯兵在滹沱河北的真定府城下,等后续十五万人马到齐,一起杀向北平,打人海战术,踏平北平,方削我们心头之恨。”
真定府就是现在石家庄北滹沱河北岸的正定县,当年的真定府和山东西的德州是我国南北大通道的枢纽和门户,是兵家必争之要塞,谁控制了这两个地方,谁就掌握了南北大动脉的主动权。齐泰和朱棣当然都知道这一点。
齐泰马上组织十多万人,连夜出城开赴前方。建文帝也来送行,还讲了话:“……这次北上是去收服燕王,不是去讨贼,更不是去灭寇。乃一家人用兵,实属不祥。你们记住燕王是朕四叔,战场上不可伤他性命,免得朕背上杀叔之罪名。千方百计活捉他就行了!……”
朱允炆这书呆子哪里是在作战前动员嘛,这实在是给士兵戴紧箍咒,戴精神枷锁,来束缚大家的手脚。他不知道政治斗争、政权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他不知‘兵者,凶器也’,‘兵者,诡道也’的道理。几十万人上战场怎么可以学宋襄公的假仁假义呢?建文帝失败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如果不这样,在以后的战场上,十个朱棣也被厉箭射死了,历史又是另一个写法。皇上这几句话就铸定了这场战争失败的必然性。
燕王很快知道朝廷的行动,他忙问计于道衍,道衍说道:“我们离这两地最近,我们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两地攻下,打击他们的气焰。”
道衍在燕王耳边小声说了一会,燕王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燕王马上带兵进入涿州,屯兵在桑娄,当时正是中秋,燕兵傍晚渡过白沟河,来到雄县城下,守将杨松正在月下饮酒赏月,燕兵无声无息地爬上城墙,守城将士已在梦乡。等杨松知觉,燕兵已蜂拥而至,杨松被而杀死,燕王轻易取了雄县。道衍对燕王道:“莫州离雄县很近,潘忠今夜必来攻雄县,我们只留少数人守城,其余大部分人埋伏于城外起立岗两边,另外三千人埋伏于月漾桥边,潘忠来时不理他,他回去时才断他的归路,两面夹击消灭他。”
燕王马上照办,果然,半夜后潘忠带着人马来到雄县城下,只见燕王在月下严阵以待,潘忠一看燕王有准备,就心慌起来,忙令士兵撤退,且战且走,来到月漾桥边,桥已被燕军占领,只见桥边一大将大声喝道:“燕将谭渊在此,潘忠快下马投降!”
潘忠一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不知所措,谭渊挺枪如风而至,一枪把潘忠刺下马来,被士兵活捉。这时燕王也追上来,令谭渊穿了潘忠的衣甲,骑上潘忠的马,留下两个士兵带路,假充潘忠胜利归来,前去抢莫州。谭渊依计而行,果然取下莫州。
燕王在莫州休整三天,问道衍:“先生,你说我们兵发哪里为好?”
“应该兵法镇定为好。”道衍不慌不忙地说,“因为朝廷令耿炳文领兵三十五万在真定驻扎。第一、耿炳文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第二、那些兵都是新兵,纪律很差,没有战斗力,我们趁他们立足未稳,去攻击他们,容易取胜。如果时间长了,像毒疮一样,就不好治。”
燕王回头问张玉:“张将军,你的意见呢?”
“我完全同意先生的看法。趁现在我们士气正旺,正好去进攻真定府。”张玉说道。
“好,那就‘兵发真定府,饮马滹沱河!’”燕王豪放地说。
燕王说完就带着人马向西南方向而去。在中途他们抓到了一个耿炳文的传令官刘岩,燕王好言安慰他,亲自为他解绳,刘岩伏在地上叩头,表示愿降。燕王说道:“你为什么要降我?”
刘岩说道:“我家在保定,我娘说了:‘新皇上刚即位后就要抓、杀自己的亲叔父,骨肉相残,恐怕今后他不会为老百姓办事的。’娘叫我别干这差事,我准备回去就辞职。没想到在中途被你们抓了来。”
燕王听了说道:“你有一个明事理的娘,你既是投降于我,我就给你一个任务,你别回家,你仍回真定,你找耿炳文去,把雄县和莫州失守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他。他有多少人?”
“号称三十五万,实际只有十七万,还有十八万还没到。”
“他的兵驻扎在哪里的?”
“在滹沱河两岸各八万五。”
燕王说道:“你给他说,莫州就是这样,兵力分散,才被各个击破的。在真定城下,依城傍河驻扎,才不会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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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岩怀疑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如实说呢?”
“就是要如实地说,给他造成心理压力,我们才好办事,就这样说。要叫他把南面的兵全部调到河北面去,就算你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