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很快逼近,游淮泽和温倦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只能各自摸索着将挂在腰间的绳扣固定到沙丘上。
做完这些后,游淮泽紧紧抓住温倦的手,他一颗心都悬着,生怕温倦被吹跑了。
他注意力都在温倦身上,没有注意到自己左侧固定身体的绳扣因为沙丘位置不好而松了一段。
这时,沙暴自他左侧的方向袭来,游淮泽首先受到冲击,身子几乎是瞬间被沙暴带得腾空。
游淮泽这才发现固定身体的绳扣松了一段,正要松开温倦,免得带飞了她,温倦却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立刻迎着能把人吹飞的风,将自己的身体压到他身上。
说话根本听不见,风沙太大眼睛也根本睁不开,两人只能靠身体的感知和过往的默契抵抗沙暴。
游淮泽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抓温倦抓得更紧。
突然,又一阵更加猛烈的沙暴袭来,温倦的身体离开了游淮泽的后背,游淮泽立刻反手捞住她,身体顺着风往右侧翻滚,同时双臂一揽,将温倦死死的圈在怀里。
风吹得两人在沙子里翻滚了好几圈,幸好温倦那一侧的绳扣固定得尚好,靠着那一点点的支撑,两人才没被卷得更远。
绳子绷紧到了极致,沙暴呼呼不断,像是百鬼夜行,哀嚎着要吃掉所有活人。
温倦整个人埋在游淮泽怀里,在狂风呼号中听到了游淮泽的心跳声,很急,很快。
她紧紧的回抱着他的后背,心里闪过同生共死几个字,然后又庆幸自己没让游淮泽一个人来,否则他如何撑得住。
沙暴还在继续,呼号声中,温倦听到了绳索断裂的声音,若是绳子断了,他们被沙暴卷飞,埋入黄沙,定然凶多吉少。
温倦呼吸陡然急促,她可以死在这里,但是游淮泽不行,绝对不行。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试图在绝境中找到一丝转机,顾不上眼睛被风沙吹得刺痛,她在遮天蔽日的黄沙中只看到了被风沙埋了一半的匕首。
他们所能想到的救命手段都用上了,没有别的了。
她能碰到的只有一把匕首。
温倦咬牙将匕首握住,在自己手心开了条口子,觉得不够深,又在伤口处割了一道,还嫌不够似的,割完后将匕首抵在伤口紧紧握住,鲜血汩汩的流,落入黄沙中,被泥沙包裹。
温倦收拢掌心,握紧匕首。
直到血腥味大得惊动了游淮泽。
游淮泽一直努力的伏地身体,用尽全身的力量,不让两人被大风刮走。
沙暴来得猛烈,消失得也十分迅速。
风渐渐小下来时,游淮泽看到了温倦手心的伤。
两人方才被吹到了沙丘的边缘,他半抱半拖着把温倦挪到中间位置,眉心紧皱,大声问:“你在干什么?”
两人刚才抱着彼此,温倦怕伤到游淮泽,一直睁着眼睛用刀,此刻眼睛被风沙迷了,完全睁不开。
她听到耳边风声变小,泥沙打在脸上也没那么痛了,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她松开匕首,嗓音因为吸取入尘土变得沙哑:“做了些准备,幸好没用上,帮我包扎一下。”
游淮泽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抖了抖里面的沙子,解了里三层外三层,才拿出了干净的伤药和纱布。
温倦手心的伤口很深,他费了半天劲才止住血,忍不住追问:“你这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