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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现在,刘清虎想回大队会计室,是个合适的人选。近年来经济事项确实比以往增加了不少,张鸿远确实需要个帮手,也是工作需要,但张鸿远又不情愿刘清虎当助手。他有自己的顾虑:姐夫小舅子掌握一村之财权,肯定会引起各种非议和麻烦,这是一种顾虑,还有一个顾虑,张鸿远内心为他的子女铺着一条路——女儿建英已十四岁,次子建诚也十一岁了,再过二三年或四五年,这一子一女就可以找活干了,可以成为他生活的帮手了,自视清高的张鸿远,不得不为儿女的工作着想呵!他私下盘算着,将来让儿子建诚理所当然地接他的班,一举两得!但是一旦刘清虎作了他的助手,那么如意算盘不就泡汤了?

刘清虎见张鸿远沉默不语,便立即解释道:“姐夫,你太多心了,我回大队不会挤了你。我的意思是,我是党员,回大队可以了解情况,抓机会进入村委会,我可不想一辈子当一名看别人脸色、侍候别人的账房先生 。”

“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儿。”刘清虎点到了张鸿远的隐处,自视甚高的张鸿远又玩起他那故弄玄虚用以掩饰心中不安的谋略来。“我倒不在乎咱俩人谁干会计,都是自家人,你我谁都一样,只是我觉得咱俩人在一起,村里人会说三道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有个小小闪失,说不好你我都会栽了。”

说话听音儿,锣鼓听声儿。张鸿远后半句话真真实实的意思是担心刘清虎一旦掌握财务大权,年轻人急功近利,万一出了问题,张鸿远也逃脱不了干系。刘清虎也明白姐夫的意思,但他避开姐夫的后半句话,对张鸿远进行说服道:“你,总是怕这怕那,有什么可怕的?吴培云把他外甥周小梅安插到你身边又当出纳又当统计,就不怕村里人说闲话?为什么轮到你,就顾忌这顾忌那,真是的……”

显然,刘清虎话中带着火——那是由一股无名的怨气激发的。此时,他不由生张鸿远的气,这个姐夫徒有一个夸夸其谈的虚名气,真正的求他办点事儿,什么也不敢办:给亲戚们办不成,连自己的事都不敢办,太窝囊!

当然,刘清虎心中这么想,又不敢直接说出来,但虚荣心极强因而也十分敏感的张鸿远正在被小舅子的话深深刺痛了,张鸿远嗓门提起来说道:“好,好,我无能,行不行!用不着你刘清虎训导我。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你觉得我不行,你自己扑打去,何必一大早跟我叨叨这些事儿,哼!”

刘清虎没想到张鸿远会突然生气,也弄不懂到底触痛了张鸿远哪根神经。刘清虎对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姐夫毕竟有些敬畏。年龄对于直性子人更能增加几分威严和庄重。刘清虎赶忙欠起身来说:“怎啦?干么生气,我没就你什么?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看把你气得!那好,我走,我走……”

这时,刘瑞芬听到屋里气氛不对,推门进来,见张鸿远黑煞个脸,满脸不愉快,便说:“你这个人,老是爱训教个人,清虎难得来一次,你们好好叨拉叨拉,嚷什么?有什么好嚷的?”

“去去去,你瞎扯什么,是你兄弟教训他这无能的姐夫,我敢教训人家。人家年轻有为敢说敢做,人家是共产党员,水平高,觉悟大,论哪一条,我有资格教训人家。”刘瑞芬的参与加重了张鸿远的火气,好几天的闷气不由自主地发泄出来了。

刘清虎知道事情谈不来,也知道张鸿远没有诚意让他回大队部工作。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咬了咬牙,把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怒火压了下去。他本来从心里就不甚佩服张鸿远,此时恨不得将这位自命不凡的姐夫揍几拳,好让他乖乖地听从安排,按他的计划行事,但刘清虎再看看张鸿远那张清瘦的脸上杀气腾腾,便冷笑一声打住——那是一种极轻微、极不易让人觉察的冷笑,但那恰恰是一种最危险最可怕的笑。

刘清虎一声不吭,踩着院里的古砖上亮丽的碎光走出了大街门。

刘瑞芬嚷嚷着尾随刘清虎出了街门,屋里顿时又恢复了那种神秘的宁静。

人走了,张鸿远的心平静了。今天他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平静之后,突然想起刘清虎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平静走出家门时的姿态,那其实是目空一切的挑战者和征服者的姿态。

张鸿远的心中不由暗暗吃了一惊。

第四章:爱情何尝不是感情的较量。胜利总是从平手开始。粗心刘瑞芬与细心张鸿远谁是胜者?美丽的乡村的夜多么宁静。他为什么不宁静?

月亮升上来了。

那是乡下的月亮,像刚从泉水中捞出的玉盘,水淋淋的,透亮透亮,那是只有乡下才能见到的月亮。在山村宁静的夜晚,村庄 仿佛突然间消失了,热闹沸腾的白日仿佛被一块黑黑的厚重的幕布悄然掩盖了,然而那月亮仿佛是你不期而遇的乡下女子那天然纯真的大眼,在那宁静的天空悄然顾盼中,仿佛能解懂你无言的思慕,能让你忘却人间还曾有过烦恼和惆怅。月光透过古槐的荫隙,将软软的光亮洒到院子,洒到窑洞的窗上,随着树影晃动,仿佛有一些无声的温馨精灵爬在窗上跳跃着奇妙的舞蹈。

晚上又停电了。不知为什么总是停电,是电不够用呢?还是舍不得用?村里的用电经常如此。那本该淘汰的洋油灯(煤油灯,当地人习惯称作洋油灯)——用空墨水瓶或浆糊作灯体,用毛头纸或用麻头搓成灯捻儿,在瓶盖上扎个眼儿,用薄铁皮做个筒,将捻包好后穿进去。虽说原始了点,但经济实惠家家都有好几个。

物以稀为贵。不论点电灯还是点洋油灯,因为建英和建诚看小说,常常挑起父子之争。张鸿远严格静止子女们看闲书——他认为只有没有出息的生活失意的破落文人才看小说,写小说,而过去的小说大都消极腐朽:诸如《红楼梦》、《三言二拍》*不堪;《西游记》、《聊斋》神神鬼鬼、荒诞离奇。然而建英和建诚姐弟两个,明里不敢反抗,暗里与父亲斗智;他俩晚上看书时将凳子竖在炕头,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凳子上将灯光遮住;如果是点灯时,就将电灯放低了,用报纸将灯光罩住,在报纸上挖个孔,孔中射出的光正好射在俩人看书的地方。尽管如此,还是要被半夜醒来的张鸿远发现,一阵吼骂声响起,姐弟俩赶忙压住“咚咚”直跳的心窝,将灯拉灭。

不过,今天晚上,张鸿远家没有亮着灯,却挤满了人,原来是放了暑假的学生们围着张鸿远听说书。

张鸿远在村里是个知名的说书人,每逢寒暑假,左邻右舍的初中生、小学生以及一些上岁数的老汉们吃罢晚饭都会不约而同来到张鸿远家。当然只要张鸿远心情愉快,也没有闲事打扰,就会给大伙说上一段。如果张鸿远心情不好或有个事事情情,那么上门来的人也不强求,只是随便转转,看看张鸿远没有说书的意思便自觉地离开了。

这是说书人和听书人之间长久来形成的一种默契,其中包含着听书人对说书人的尊敬和顺从,也显示也显示出说书人对听书人的凝聚力和摄服力。

月光照射在窗户、炕上。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张鸿远坐在土炕靠左边;紧挨着他爬着的次子建诚以及建诚的两个表哥铁蛋和牛蛋,还有建诚的堂弟,三板四版兄弟俩,都是一帮满身是土的愣小子们;建英以及建英的表姐表妹堂姐堂妹,还有邻居拉花妮、三翠都围着炕沿边坐在板凳上;而比张鸿远大十一岁的刘有老汉则坐在张鸿远家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刘有老汉是位虔诚的听书人,便模仿张鸿远给他家周围的人当起了“二把刀”说书人。刘有听书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或漏掉一个细节,那个仔细劲儿真比村里心细手巧刺得一手好刺绣的三小老婆还要高出三分。

张鸿远今天讲的故事是《杨七朗打擂》,听书的人不算多,没有寒假期间、尤其是正月初一到十五期间的人多——炕上地下满是人,几乎没有落座之处,没有插足之地。

当故事讲到了杨七朗飞身跃上擂台要力劈潘豹的时候,街门一响走进一个人来。

“这是做甚?黑灯瞎火的,开黑会嘞?”来人在门口站定了,开口跟屋里的人逗笑。

刘有老汉见来人提个篮子站在门口说笑话,便回到:“你这是要干甚,半夜三更上门讨吃要饭——你也不看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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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人大笑起来。

“你个老玩童,裤裆破了怎杵出一个你?”来人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刘有老汉一句,接过建英让出的板凳坐了下来。

“爹,快讲!”“大爷快讲!”“舅舅快讲!”孩子们像一群饿急了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了起来,仿佛张鸿远不把故事讲完,就会被撕吃了似的。张鸿远用很短的时间讲完了杨七郎力劈潘豹的大概,便说:“今天就说到这里,好!睡觉!”

孩子们不很情愿地走出家门儿,这时,张鸿远划着火柴点着了桌子上那盏小巧的墨水瓶做的煤油灯。暗红的灯光映到了那位来者的脸上,他不是别人,正是张鸿远的胞弟——张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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