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东一时想不到忘忧香上来,那是因为孟凌东曾经陪伴着太子经历过最痛苦的那段时期。忘忧香有副作用,他认为皇后娘娘不会对太子使用。
只能说人心难测,谁又能想到皇后娘娘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会下这种狠手?
至于侯御医的研究,一直都是在秘密的进行。皇后娘娘向他施加压力,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不得对外公布最新的医术成果。
当宫旬醒来时,境况就已经不同了。
有关于路曼声的记忆并未消失,但那股痴缠爱恋,却了结在那一缕幽香中。
当他睁开眼,长公主看着面前这双与之前的执念截然不同的一双眼睛,一丝歉疚涌上心头。
她做了一件非常残忍的事,她原本以为自己对宫旬不存在什么情意,完全可以狠下心,只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本来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可是这一刻,长公主却很不安。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在宫旬的心尖上狠狠插了一刀,比背叛的伤害还要深!
“你怎么在这儿?”在宫旬的意识中,他和长公主这段利益联姻,并没有到这种程度。
“你醉了,我给你送来了醒酒汤。”长公主用手试探了一下汤的温度,已经凉了,让人进来将醒酒汤端了下去,重新为太子殿下准备一碗。“我也不想过来,你知道,母后派人盯着这边。”
宫旬胡乱地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醉了,脑袋有些晕。
“我怎么突然喝醉了?”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今天生了什么事。
忘忧香并不能让一个人丧失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它只能磨灭那些过于激烈的爱恨情仇。就像点燃了忘忧香的宫旬,不但会失去对路曼声的爱,也会失去孟凌东背叛的恨。而凡是与之相关的重要**件,记忆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模糊和短路。
就像宫旬,此刻的他不记得他曾与孟凌东生了争执,也不记得自己喝得烂醉如泥。路曼声这个名字,在他的概念里,就只是一个名字。
充其量路曼声是尚医局的一位御医,是他们大尧所需要的医术人才,就只是这样而已。
长公主亲自见识了忘忧香的神奇,她听太子殿下提过,路御医以前就被点过忘忧香。不过在大杨的时候,貌似忘忧香的功效失效了。这件事他很关心,但是路曼声并没有对他过多谈及这件事。
长公主也不知道忘忧香具体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又或许说她不知道宫旬对路曼声还记得多少,也不好贸然开口。
少说少错,不说不错。除非宫旬主动提及,长公主不会给他任何指向性的暗示。
“你的事,我不怎么清楚。”
这个回答本没错,但宫旬却看出长公主有事瞒他。不过他们两个互不干涉,对于他的事,他也没有打算让长公主知道。
宫旬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靴子,“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宫旬蓦地一怔,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点給触击了一般。
“……怎么了?”长公主意识到他情况有些不对劲。
宫旬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了下来,“我好像忘了……我要做什么。”
缓缓地,伸出手,朝自己的胸口抚去。这个地方,莫名的好空荡。脑海里似乎也有太多的空白,宫旬不自禁地慌。
这样的自己,从未有过。
长公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在想该不会忘忧香的功效还没有完全挥出来。要是这个时候,宫旬忽然失控,或者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该怎么办?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快思考着最近生的事。
“对了,太子殿下,刚才朝华宫传来消息,说是母后这两天偶感风寒,怕你担心没有告诉你。”
“母后病了?”
“嗯。不过现在应该好多了,有御医给母后看过了。”
“我去看看母后。”宫旬抬步便走出了寝宫,长公主连忙跟上。
看来,忘忧香还是生效了。之前皇后娘娘和太子因为路御医指婚一事,闹得颇不愉快。这会儿看宫旬的脸色,就像是完全没有过这件事一般。
这么一想,应该可以安心了。
“母后——”宫旬人未至声先至,大步踏进了朝华宫。
“参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