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姨家今年养了两头猪,我和你姨夫说好了,一头留给咱家,你不是二月间就要结婚了嘛,得留着。”孙刚的大姨每年都养两头猪,一头卖钱,一头杀年猪。
“那过年还不是没吃的?”
“你大姨家杀的那头年猪,有咱的一半,今年你表哥表姐他们都不打算回来过年,所以他家消耗不了那么多,钱我都给了。”
“呃”孙刚无话可说,爸妈想的太周到了。
“对啦,刚娃,这几天找个时间把西屋里的棉花拉去弹几床棉套,好给你做新被子。”孙妈想起来这个事。
“嗯,反正今天有空,我现在就拉过去吧。”说完,孙刚就起身去西屋搬棉花了。
虽然还有十几天过年,路上也有不少人上街赶集,买年货了。
他们或骑自行车、摩托车,或拉着架子车,或开着手扶拖拉机,或步行。老人孩子们欢笑着,潮水一样地迎着初升的太阳,在阳光遍布的金色里一浪连着一浪地流动着,形成农村腊月里一道不可或缺的独特景观。
孙刚把棉花留在弹被套的店里,和老板交代一声,就回去了,已经很熟悉了,等他弄好了,会给孙刚打电话,孙刚再来拉被套。
回去的路上,行人逐渐增多
196。雪夜
196。雪夜
晚上吃完饭,又一场雪如期而至,漫天飞舞,轻盈曼妙。
孙刚除了欣喜,还是需要出去感受的,是亲身感受、真心感受,需真情融入。
出门前,孙妈说道:“带一把伞吧。”
“带伞干吗?”
她显得有些惊讶:“下这么大的雪,你出去不带伞。”
孙刚随手关门的同时,只说一句:“妈,没事,外面下的是雪。”
出了大门,时间将近八点,空中雪花漫舞,显得徜徉恣肆,它们已经将村子里矮小的房屋涂抹上了一层晶莹亮堂的雪白。
没有一丝的风儿,这里的沉静、这个夜晚似乎就是雪花独自的舞台。
夜晚是冰冷的,而雪却让寒冬多了温柔,添了浪漫,增了灵性。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初上的华灯给粉妆玉砌的世界笼上一层淡淡的彤色轻纱,为白雪雕饰的一座座城堡增添了一缕缕温馨和梦幻,再不那样苍白、凄寂。
沿着村中道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村子中心。也不知道是谁家那昏黄的路灯,此刻已经成了雪花飞舞景致中的灯影道具,这样,就能充分地看清那雪花飘舞的身姿,确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轻盈。
孙刚裹紧着衣领,是在尽力地不让这些雪花扑打在脖颈里,可是,雪花就像是个精灵,顽皮中纷纷地在他的头顶上慢慢云集,尽管,人体的温度足于将雪花融化,可是,这些雪花似乎就这么执拗,一个劲地飘着落着。
因为白天的一场小雨,使得到处都是湿淋淋、脏兮兮的样子,这些雪花显然是不能生根的,它们再多么地密集,还是不能落地生根。
因为,那些残存于地表上的积水瞬间吞噬了它们,将它们一并溶解。
没有生根的雪花似乎有了些许欣喜中的遗憾。它们那样的从从容容,那样的欣欣喜喜,却不能给阔达的道路添置上精彩的一笔。也难怪,即使它们是热情奔放的,可冰冷的路面还是将雪花的柔弱与秀羸彻底湮灭。
那些急匆匆的脚步,那些来回驰突着的车辆,就是这般肆意来回地碾压着,踏踩着。亮光光、寒森森的地面,你是找不到丝毫的雪花,只有那坚硬的路基和应景树木间还能逗留几许秀迈的雪花。
顺着村子的大路,孙刚一直往西。往西就出了村子,就是原野。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充分地全身心地感受着雪夜里的静谧与美妙。
缓缓地走着,偶尔有匆匆的行人与孙刚擦肩而过,也有三三两两的是刚从别人家出来的,他们高声的说着酒话,或悠悠荡荡或歪歪扭扭的行进着,全然没有任何拘束甚或这样的行进是一种玩世不恭的形态。
此刻,已经没有了光亮,视线显得有些模糊但不是黯淡。因为这是雪夜,有着玄妙莫测的暗光指引着你。
仰望。天空是铅灰色的,周遭絜静无声。
孙刚静静地感受着这里的静谧与安宁。
雪花纵肆随意的飘拂在脸上,寒浸浸、湿润润的,尽管此刻,已经时不时地拭抹着从头发从额间渗溢下来的雪水,但,还是感觉到,这些雪水是不含一丝杂质和虚伪的。
不管人的思绪多么丰盈抑或简单,孙刚还是会去这样认为:雪花想说的、雪夜想抒的尽在其凛凛冽冽中。
脚下旁边就是一块油菜地。孙刚想到了,这些被白天里的雨水洗涤了身上的尘埃后润泽鲜活起来的农作物,已经以自身的洁净迎接着雪花的洁净。她们同样是带着惊喜的张望以热情、热切的怀抱迎接着雪花的莅临。
雪落的声音,如花,开放在沃饶的大地。冷峻的夜空,雪花划破凝重,一群芳香的语言,撒满人间。
雪花,她枕满了夜阑的扑朔,将自己最大的情怀投送到了广袤希望的田野。视线里,她们渐渐地用洁白的身体轻盈地覆盖在葱茏的农作物上,已是满眼的银装素裹,这些农作物啊,此刻像极了纯净的婴儿,恬静的香甜的沉睡在温暖的襁褓里。
难道这些雪花是属于原野、村庄、穑地、植物的,她们在这里是可以覆盖的更深刻更广阔,存留的时间也可以更长些。
举目铅色的旷宇,一朵朵,一片片,一团团,铺天盖地,蜂拥飘洒,瞬间,就会让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