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常务与窦处长说笑间就把事情定了,巴常务的秘书早在一边候着,看巴常务一点头,就飞快地想甘露源泉方向跑去。
祝童有点担心,江湖道几十号人马也在甘露源泉,希望餐厅有足够的房间能容纳如此多的人。
看祝童没有进去的意思,两位官员与他打个招呼,重新进入天轮寺招呼各自的客人。
这时,祝童才有时间拿出电话,向空寂大师、羽玄真人、梅夜老先生发出邀请,请他们务必在两天内赶到西京,参加江湖理事会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临时会议。
刚放下电话,江小鱼就出现了。
他刚才带了一顶高帽,这时,高帽拿在手里当成扇子挥舞着,凑到祝童身边道:“马格飞算不得什么,要注意的是马家老四,马格建才是个恨角色。主要马老大一声令下,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
“马家杰是马家老大的孩子吧?”祝童嘴角浮起一丝笑纹,问道。
“嘿嘿;”江小鱼不无尴尬地笑笑,挥舞着帽子道;“总之,提醒姓巴的一声近期注意点,马家最恨叛徒。”
祝童不置可否地笑笑,差一点有被这家伙当抢使了。他如果接过那只优盘,用里的东西对付马家杰,想必要注意点的也有他了。
“空雪大师要见你。”江小鱼又道;“他老人家在红殿恭候大驾呢。”
“对不起,我在等人,暂时没时间。”祝童望着天轮路,淡淡地拒绝了。
在空寂大师到来之前,他不会再介入天轮寺的任何事情。
好在,两辆黑色房车适时出现,让江小鱼少了一些尴尬。
九、酒肉朋友
一年没见,蓝宇先生两鬓染白,额头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
眼睛里的红丝可以看出,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他一直处于忙碌之中,可谓身心具疲。
“蓝叔叔,您要多保重啊。”祝童上前几步,握住蓝宇的手诚恳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蓝宇为叔叔而不是蓝先生,蓝宇强打精神微笑着说:“有了这声叔叔,一切都值得了。”顿了顿,又不无感慨地说:“人生就是这样,绝大部分的事都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总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意;我曾希望你与能成为一对‘酒肉朋友’。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蓝宇乘坐的车里只有他这一个乘客,第二辆车远远地停在二十多米外;蓝宇用在这种方式表达出一种负荆请罪的姿态。
“蓝叔叔不必如此,我和蓝兄一直是好朋友啊。”祝童万万不敢对蓝宇先生如此轻慢,天轮寺的大门之外只有他自己。他之所以让无处大师与秦铜山回避,就是为了不让蓝宇先生太过难堪。
“三十年前,我第三次见你父亲时,他从屋后挖出一坛自酿的黄酒,说:‘人生如电过苍穹,转瞬即逝。只要能做到三样事即无憾。其一,妻貌比西子、性若相如,可白头偕老相濡与沫;其二,子如诸葛,一世不吃亏;其三,有朋似张飞,三杯酒下肚即坦诚相待。他说我身上有股酸腐之气,喝点酒冲冲才好些,所以,只能算他的半个朋友。当时我们约定,下一代定让他们为酒肉朋友。可是,湛江与你比起来可谓天差地别,所作所为更是荒唐无稽。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掩饰的。他就在那里,童儿想知道什么尽管去问。我已经和他谈过了,如果不能得到你的谅解和友谊,和右江一样,他就没资格姓蓝了。”
祝童不自觉地随着蓝宇的话遥想当年,能说出这番言辞的,怪不得能把母亲祝红骗到手。
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对时来自国外的三品蓝石的代表,江湖酒会召集人蓝宇,那时的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采玉人,该是何等的神采飞扬啊。以他的身份,能得到竹道士、曲老亿这些江湖新秀的友谊,定然不是个寻常之辈。祝童迫切地想知道,父亲曾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能让蓝宇去刻意结交,成为父亲的半个朋友。
转而又一想,才知道这是蓝宇在间接替蓝湛江求情了。
收回蓝右江的姓氏!等于把他驱逐出蓝石家族,这在过去看来算不得什么,在如今的经济社会背景下,可谓是最严厉的惩罚了。蓝右江不过是蓝石旁系分支,蓝湛江却是蓝宇先生的儿子,正宗的嫡传子弟,收回姓氏等于剥夺了他的一切。
“蓝叔叔,侄儿明白您的意思。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聆听蓝叔叔的教诲,想听您多说一些江湖往事与先父的过往。您是第一次来天轮寺吧,我去请蓝兄下来,共同陪您转转?”祝童放低姿态,态度诚恳地征求蓝宇的意见。
蓝宇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一些,嘉许地点点头。蓝湛江的事至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中以江湖酒会召集人的态度最为重要,能得到祝童的谅解,事情就好办多了。
祝童快步走到第二辆车前,拉开车门。
车上有两位乘客,蓝湛江低头坐在后座,于蓝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席上。
祝童与于蓝交换一个微笑,对低头坐在后座的蓝湛江伸出手,道:“蓝兄,欢迎回来。”
蓝湛江抬起头,勉强笑笑:“我真……”
祝童一把把他拉出来,笑道:“蓝兄不用说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伯父希望我们能成为一对‘酒肉朋友’,我以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老板,我能去吗?”于蓝也从另一侧下车,转过来。
她几天的衣着很随意,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黑色紧身牛仔裤将修长的双腿裹得紧绷绷的,头发用一条丝巾随意挽住;笑吟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