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怎还在此晃荡。」
身后传来云飞的声音,秦正忙换了副笑脸转过身,「白公子不也在晃荡。」
云飞皱眉,「别叫我白公子。」
「那叫白贤弟好了,你不是叫我秦大哥么?」
云飞本想解释,可见面前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便苦笑了下,「随你高兴。」
「虽说我已不记得了,但我仍是想替他问一问。」
「他?」
秦正拉了拉额前的一缕头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是你甘愿放弃城主之位随他走的那个人。」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是否后悔了?」
「不,不是后悔。」
「那是?」
云飞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凄冷的笑,「既然你如今也忘了前事,那许我暂住在白云城可好?」
不,他一点也不洒脱。什么叫能不能恢复记忆都是同一个人,不是!不是!对他来说若是忘记了从前,若是不记得他与魏哥哥一起练剑的日子,若是不记得魏大哥为救他渡与十五载内力,若是不记得搅了他的婚礼,若是不记得为了他独身闯入敌阵……他宁愿不要。
「待你记起来时我再回秦府可好?」
秦正也回以一笑,「那让白云城毁了,可好?」
白云城与南凉之间的一个番族小镇,这一日来了一队外来人。
外来人找到镇上一间看来还像人住的地儿,丢下一带金银便让那家人滚蛋,紧接着在几十个黑衣男女的簇拥下一位身穿斗篷头戴面纱的贵人走了进来。一个时辰后又有一个高大的男子牵着一匹老得快迈不动的马到了屋前,进门就叫着对不住,说是被卖马的诓了这才来晚了。
看着面前的泼皮男人,海凤凰又一次懊恼得想杀人,她怎就这么听话,这人说要见她,她就真的来了!
拖着马走累了,秦正也不客气,端起凤主手边的热茶便一咕噜饮下肚。
「魏无双,听说你这里……」海凤凰用手指了指头,讥笑道,「给药坏了,怎看着不像啊。」
秦正丢开茶杯擦擦嘴道,「是给药坏了。女人,自报家门吧。」
「放肆!」凤主身后的一男一女同时挺身上前拔出弯刀。
「怎么,欺负我没带人是吧?信不信,我只要吹一声哨,立马就有千万人杀过来,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你们给淹了,明儿我就给你们办法事超渡。」
「凤主。」一干侍从竟真被秦老爷讲的笑话吓住了,纷纷变了脸色。
海凤凰却是冷哼道,「你叫我来就是听你贫嘴的?」
对着这么无趣的女人,秦正也没多少讲笑话的心情,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做笔买卖。」
「愿闻其祥。」
「你。」秦正一手指着女人,「放弃白云城。我。」一手指着自己,「给你北门关以北五十里。」
海凤凰注视着面前的人,良久后道,「两百里。」
「七十里。」秦正道。
「一百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