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一鹰给甘凤凤一把剑逼住,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另一方面,他也略为放心下来,不担心三人联手围攻自己,他不大相信,怪影能杀了自己,真的胜不了,自己也可走脱,今后自己再找渔樵双侠不迟。
甘凤凤在渔樵双侠走后,侧头问雪山一鹰:“你是自断哩?还是要我出手?我出手时,你就没有完整的尸体了。”
雪山一鹰突然出手,狠狠地说:“老子不相信你能杀了我!”
雪山一鹰的招式,又比常无命的鹰爪功高出—倍有多,也不在四川神风教总堂主司马黑鹰之下。他能成为神风教的十大长老之一,武功自有过人之处,凶猛、刁狠、辛辣、敏捷,是中原武林鹰爪功中的另一派别,更近乎歹毒一派的武功了。尤其是在树林交锋,更发挥了其飞、跃、翻、腾的优势,他宛若一只异常矫敏的凶猛巨鹰,凭借着树林的树枝,随意飞跃、落脚和进攻,招招都是凌厉无比的杀着,要是一给他双爪抓中,筋断骨碎,绝少有生还的机会。
甘凤凤在最初几招之中,的确被让雪山—鹰弄得接应不暇,处于被动地位。雪山—鹰—见,更放心了,狞笑森森地说:“怪影!武功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真是徒有虚名。”于是进招更是辛辣、凶猛,想在十多招内,就毙了甘凤凤,再去迫杀渔樵双侠,从此扬名武林。
可是甘凤凤接下了他的十招之后,已稳住了自己,将甘氏奇诡莫测的剑法抖出来,一时似武当的两代太极剑法,一时又近乎昆仑的追魂剑,时而以柔克刚,时而又快速凶狠,时而变成飘忽不定,时而又是流星破云,几乎汇集各门各派最精湛的招式于—体,变幻莫测,往往奇蜂突起,令人难防,不知怎么破解、接架。雪山一鹰越战越心惊,转眼五十多招过去,甘凤凤剑若神龙,时隐时现,剑光流动,似真似幻,虚虚实实,逼得雪山一鹰不敢接近甘凤凤,往往雪山—鹰以为是虚招,大胆抢进出手,却是实招,几乎削断了他的一双手,在雪山一鹰退时实招又变成为虚招,紧跟着,真的实招已经刺来,闪避不及,衣服、皮肉为剑尖挑开划破。就这样,雪山一鹰给甘凤凤奇诡莫测的招式划伤了四五处,鲜血渗出。幸而他反应灵敏,才没刺伤要害或伤及筋骨,所以他越打越惊,最后跃到远处,打算抽身而走,可是一转身,又是一个怪影拦住了他的去路。这怪影手中没剑,只轻出一掌,拍来的掌风就令他几乎窒息而喘不过气来。
雪山一鹰骇然问:“你是谁?”
来人是雄浑的男子声,宛如龙吟,吐出了两个字:“怪影。”
“你,你也是怪影?”
“不错!”
“怎么有两个怪影?”
甘凤凤在他身后说:“奇怪吗?要不,怎么说是怪影?”
雪山一鹰见事不妙,一个怪影已敌不住,而第二个怪影的武功更是厉害,他哪里还敢答话,只好侧身而逃。可是怪影真是怪影,一下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人影—样,他吓得翻身向东面逃出,身形刚落,怪影又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不论他向那一处方向逃,怪影都出现在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时,雪山一鹰才知道今夜里碰上了武功奇高的异人,心胆俱裂,问:“你,你,你是人还是鬼魂?”他真不相信眼前的怪影是人,人哪里有这等魔鬼似的身法?以前,以自己的轻功,连峨嵋、点苍两派的掌门人也没法追上自己。今夜里,自己怎么也逃不脱怪影的手心,怎不令他心胆俱裂?
甘凤凤在他一侧说:“你今夜里别打算逃走了,还是乖乖地往酆都城走吧。”
正所谓狗急跳墙,鸡急高飞。雪山一鹰过去是个凶悍无比的独行大盗,现在他更凶性大发,骤然凌空跃起,扑向甘凤凤,准备宁死一搏,也要拉—个来垫底,陪自己一块死。他不敢扑向小蛟儿,却看准了甘凤凤,是两个怪影中较弱的一个。甘凤凤的利剑对准了他的胸膛,却想不到这巨盗向剑扑来,伸出双手,要与甘凤凤同归于尽。
甘凤凤想不到雪山一鹰有这样凶悍不畏死的打法,急抽身后跃,小蛟儿也在这同一时间身形如流星电闪赶来,一出手,“喀嚓”两声,便拗断了雪山一鹰的一双手腕骨,将这凶悍的巨盗摔在地上。鹰爪功的手腕一断,不啻废去了他的一身武功,加上这么一摔,又摔断了他的两根琵琶骨,雪山一鹰痛彻入心,像折断了一双翅膀的鹰,再也不能扑腾了。
甘凤凤的玄霜盘龙剑,也对准这巨盗的胸膛。小蛟儿急喊:“先别杀了他,我有话要问问他。”
“你要问他什么?”
“少林寺主持,慈云大师的毒,是不是他下的。”
甘凤凤收了剑,狠狠踢了他一脚:“说!慈云老和尚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雪山一鹰回答:“不是!”
“哪是谁下的?”
雪山一鹰见自己双手齐废,已拼着—死,狰狞地说:“不知道!”
甘凤凤顿时剑光一闪,把他手臂的一片肉削了下来,“哎!你别再说不知道了,不然,你身上的第二块肉,会同样的掉下来。”
雪山一鹰凄厉的声音说:“你们快杀了老子,老子什么也不知道。”
小蛟儿看得不忍,劝着甘凤凤别这样。问雪山一鹰:“你说出来,我们可饶你一条生命,放你走。”
“不知道!”
甘凤凤说:“杀了他算了,别问他。”
小蛟儿摇摇头,又问雪山一鹰:“我不明白,你怎么这样为黄岐士卖命,宁死也不说?”
“老子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么,黄岐士在哪里,你总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