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彪笑嘻嘻地站起,看著庭院大门入口一堆人举著火把前来,他身形一晃,已来到红舞云身旁。
红舞云猛一怒喝,翻手打向唐彪,唐彪一把抓住了红舞云的手,见她手上还捏著一枚锐利发髻,嘿嘿一笑。
红舞云汗流一身,止不住胸口起伏,她本也身怀武艺,但为了拖延时间,硬是在大雪之下起舞许久,早已力竭,否则她这一招即使伤不了唐彪,也绝不会这样轻易让他挡下。
“胡大厨子来啦!”、“食胜天的人来啦!”云来楼跟来的几个姑娘们见温于雪坠楼,心中惊骇莫名,又见唐彪出手,一票姑娘全然不知所措,此时回头见到食胜天人马终于赶来,全都欣喜地大呼小叫:“胡大厨子快来,臭豹子欺负咱们红姐!”
“哈哈……唐……彪——”胡白远远地瞧见唐彪一手抓著红舞云双手,一手扣著她咽喉,哪里按捺得住,只笑了半声,便爆出虎啸狮吼,狂步奔来,怒眼圆瞪,弥勒佛的样貌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猛牛大熊一般的威猛,他大声一吼:“放开她!”
食胜天的人马来了百余人,个个手上持著菜刀锅铲,一齐怒吼:“放人!”
唐彪哈哈一声,嘟起嘴巴,在红舞云冻得发青的脸蛋上一吻,松开一手摆在耳边作势,说:“听不见!”
红舞云挥动巴掌要赏他耳光,又让唐彪抓住了手。
豹子堂的人马也全拔出兵刃,跟上唐彪身后,也有一百来人,齐声怒骂:“食胜天的臭厨子嚣张啥!”、“你们人有咱们多吗?”、“咱们还有一半在楼里头玩呢!”
“胡白。昨晚你不给我面子,又怎么怪我今夜不通情达理呢?”唐彪哈了口气,说:“天气好冷,废话便不多说了,一、将你所有身家给我,二、将那栋十七层楼食胜天让给我。你多说一句,我就吃她一口!”
“我答应你!”胡白朗声说:“钱和楼都给你,你将小红放了!”
唐彪一怔,怎么也想不到胡白全然没有第二句话,一口便答应。他歪著头想了想,又在红舞云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可真大方,但我却怕你呀。”
胡白愤怒地浑身发颤,缓缓地说:“你怕什么,你放了小红,我将所有身家给你,绝不报复。”
“人人都知道胡大厨子一双铁砂掌精练多年,强横无匹,你看看你一双手,多凶多恶呐,要是打在我身上,可难捱了……”唐彪哈哈一笑,指著胡白左手喊:“你将左手打断。”
“好。”胡白一点也没迟疑,右手一挥,打在左臂上,喀擦一声,骨头立断。
“好汉子!”唐彪大声赞叹,将脸凑在红舞云脸上嗅闻,只觉得鼻端湿漉漉的,是红舞云流下了眼泪。
“你虽自断一手,但你瞧瞧,你背后那么多些凶悍家伙……”唐彪伸长脖子,看了看胡白身后那票义愤填膺的食胜天人马。
“将手上武器扔了!”胡白大喊,叮当声响不绝于耳,所有的食胜天人马全将菜刀锅铲扔了一地。
“这怎么成,你会铁砂掌,你的厨子们难保也会,这样吧……你去将他们每人都打断一臂,然后……然后……等我想想。”唐彪哈哈笑著说。
胡白脸色铁青,转而深红,他已恼怒至了极点,要他自断手臂,他立即便照著做了,但要他将自个儿的手下的手臂都打断,这却著实令他为难。
“你打断了手下手臂,然后再将自个双脚也打断了,如此一来,我才安心!”唐彪瞪大眼睛,笑著说。
“那你先杀了我吧。”红舞云猛一抬腿,那腿踢得又直又高,成了一字马,脚尖眼看便要蹬中倚在她肩上的唐彪。
唐彪千钧一发之际,歪头闪开,他身手了得,还不等红舞云逃脱,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直嚷:“好险,好险!”
红舞云没了发髻,这么一拉一扯,长发飞扬,唐彪拗住红舞云双臂,连连称赞:“好美的头发!”唐彪知道胡白离他挺远,加上对自己身手自负,闪了红舞云一脚,仍开口说笑。
一根筷子倏地飞来,红舞云的长发尚未落下,唐彪发现黑发之后那飞来筷子,愕然撇头要闪,却闪避不及,还是让筷子刺中他脸颊。
“喝!”唐彪拔出脸上筷子,惊怒交加,只见到又有三支筷子打来,飞势快绝,他以手上那支筷子格开了那三支飞筷。
食胜天的人马之中发出了骚动,一阵推挤,挤出两个大汉,汗流浃背地四处张望,正是牛贰和牛参喊:“大哥呢?跑那么快!”、“喘死我了,呼!”
大伙儿这才瞧了清楚,食胜天一行当中站得很前头一个,正是牛大,手上还抓著几支筷子。
牛家三兄弟不像卫靖和公孙遥骑著神驹快马,只得在街上拦起马车,好半晌总算拦得一台,但牛参身子胖重,拖慢了速度,腿力强健的牛大和牛贰,只得轮流在车后推,好不容易才抵达这儿。
刚好食胜天也在此时赶来,牛家三兄弟便混杂其后一同进来,牛大远远地瞧了唐彪挟持著一名女子,以为那便是卫靖要救的人。摸了几根筷子便推开人往前挤,抓准了时机射筷子救人,他还不知卫靖要救的温于雪,已坠楼身亡。
唐彪这么一惊,红舞云已挣脱了他手。唐彪要追,牛大一扬手,又是三支飞筷子射来,唐彪惊愕拨开筷子之时,红舞云却陡然转身,似飞似舞,右手猛一挥扫,指甲划过唐彪右眼,血花溅洒上天。
“哇——”唐彪捂著右眼,惊怒大吼,红舞云则用尽全力,朝胡白奔去。
“嘶——”胡白深吸口气,却没去迎接红舞云,而是双眼爆射精光,断了的一手低垂,另一手抬手指著天,大喊:“食胜天的弟兄们,会做包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