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我是‘屁个剑王’,再不然就是‘吹牛王’、‘泼猴王’……”卫靖随口回答著。
杨仇飞嘻嘻笑著说:“是啊,不过我决定不久之后便将‘剑王’这名号让给你啦。”
“什么!”卫靖有些惊愕,拉著杨仇飞的手,说:“外公,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再过不久,江湖上便没有‘剑王杨仇飞’这名堂啦……”杨仇飞笑著说,他见卫靖一脸愕然地望著他,便补充说:“老子我是‘剑神杨仇飞’!”
“呿!”卫靖挥挥手,不再答腔,指挥著猴儿整备板车,与杨仇飞下山,返回蛇蜒山,却没有长住,而是将那些兵器成品与半成品装捆整备,装上一辆辆板车,转往他处,在经过了数十天之后,他们终于又回到了孙眉县境内的狼山。
卫靖的神色却颇为忧愁,因为一向威风朗朗的杨仇飞病了,他已年过八十岁了。
卫靖雇了一辆马车和几个工人,协助他们运送大量兵器铸材,那些工人却不愿将货品送上山,只愿送到山脚下的茶水店,便匆匆离去。
“小剑王,你长成大男人了。”茶水店老板递上两碗茶,斜眼瞅著卫靖,卫靖仍自顾自地生著气,怒骂著那些工人。茶水店老板又看看杨仇飞,注意到了这昔日剑王的憔悴面容,这才露出了忧虑的神色,问:“杨老先生身子微恙吗?”
“是啊,火山爆发之时,那地方忽冷忽热的,我外公受了风寒,身子不适呢。”卫靖喝干茶,气恼地说:“所以我才这么生气,那些家伙收足了钱,工作却只做一半,真是可恶!”
“这你也不能怪他们。”茶水店老板说:“前两年你们离去之后,这狼又回来了,狼回来不打紧,连熊也来了,现下那些旅人别说像以往那样以水果打发猴儿,便是带刀带剑,也未必保得安危了,两个月前便有几个旅人让熊吃了,入冬之后,才稍稍宁静些。”
“有这种事?”卫靖有些惊愕,气鼓鼓地呢喃说著:“趁著我不在,那些家伙胆敢侵入我的地盘伤人。”
茶水店老板特地煮了些药炖膳食给杨仇飞用,笑著说:“老先生,您这外孙当真将自己当成山大王了。”
“他是猴儿王。”杨仇飞斜斜瞅了卫靖一眼,卫靖正叽哩咕噜向那些猴儿训话,他挥手指了指,不时冒出几句猴子叫声,那些猴儿吱嘎嚷嚷著,分成三队奔上了山,一副要将狼山夺回的模样。杨仇飞喝了一口药汤,和茶水店老板说:“你瞧,他还会讲猴子话。”
杨仇飞顿了顿,清咳几声,说:“现在……情势又如何了?闯天门神兵会,应当又要开场啦。”
“今年这场,不是神兵会,是英雄会,闯天门要举办第三次的英雄会。”茶水店老板细声地说。
“英雄会?”杨仇飞眼睛一瞪,咳了半晌,这才冷笑说著:“当今世上,英雄还剩几个?英雄会?他们配吗?”
“老先生有所不知,半年之前,西边几个县又传出土匪的踪迹,闯天门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他们又要剿匪,又要壮大帮威啦。”
“哼,土匪打土匪,倒也有趣。”
这晚,茶水店老板召集了几个熟识的工人,替杨仇飞和卫靖搬运兵刃铸材,将一车一车的物品都搬回了狼山腰上的洞屋之中。
为了防止狼袭,茶水店老板亲自督军押阵,他手上按著一柄弯刀,一双眼睛比平时锐利了十倍不止。
“茶老板,原来你也不简单啊。”卫靖跟在后头,一路上向树梢上的猴儿发出探路号令,他看著茶水店老板腰间那把弯刀,说:“这是柄好刀。”
“嘿嘿,这是剑王老先生造给我的,当然好。”
“我外公将‘剑王’这称号让给我了,以后你得叫他‘剑神’。”
杨仇飞在后头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斥说:“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突然前头树上猴群发出尖叫,四周的猴儿们全骚动了起来,卫靖哼了一声:“大家小心,狼来啦。”
卫靖话未说完,山道一侧果然亮出许多双晶亮眼睛,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