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季延歧现在的身体确实难以支撑到婚宴结束,更别提在婚宴之后还有洞房花烛。
“你有什么好办法?”
鬼没低垂着头,听到万劫的问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君上,不如把季公子脖子上的锁灵环解开,有灵气的支撑,季公子的身体定能撑到洞房花烛夜之后。”
万劫蹙着眉心没有应声。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
可成亲当日,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他怕自己分身乏术,到时候让人给跑了。
岂不是得不偿失?
站在一旁的鬼没,时刻注意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错过那张俊俏的容颜上,一闪而过的犹豫。
他微微敛起双眸,眼底浮现出一丝精光,“君上,明日来参加婚宴的还有各方鬼王,想必婚宴会不太平,若是季公子没有灵气傍身,到时遇到危险,可就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
万劫眉头蹙得更深,鬼没说得在理。
鬼王之间向来都是明争暗斗,他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成亲,这个人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明日琐事繁多,他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守在季延歧的身边,只要他离开一会儿,保不准就有鬼王对季延歧下手。
他不敢赌,解开锁灵环是最好的选择。
除此之外,还需要给季延歧护身的东西,谨防万一。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抬手挥了挥,示意鬼没退下。
鬼没原本还想再劝说一番,奈何面前的身影动作极快,一个转身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门前。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鬼没眼中露出几分嫉妒,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握成了拳。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万劫的寝殿里过夜,更别提一直宿在殿内,躺在万劫的床上。
季延歧是第一个,看万劫对待他的态度,极有可能还会是最后一个。
如此高高在上的鬼君,居然对一个病秧子人类一见钟情,还要为他举办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
而这个该死的病秧子,得了莫大的恩宠,居然还满心嫌弃,甚至想要逃离。
这让鬼没那压抑了多年的感情再也克制不住。
强烈的不公充斥在他的心中,压得他难受至极。
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的鬼君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而他陪伴君侧多年,连一次另眼相待都不曾有过。
这样的落差让他险些崩溃,若季延歧是个样样胜过他的人,他也不至于嫉妒到眼红。
可偏偏这人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不说,还一无是处。
唯一能够说得过去的,就是他那张一眼看上去雌雄莫辨的脸。
他相信,能够打动君上的,也是那张脸。
如果他能找机会将那张脸毁了,自然就能让君上死心。
刚刚看君上的样子,似乎是听进去了他的话。
只要锁灵环解开,季延歧就会寻找机会逃跑。
即便到了最后关头,季延歧改变了主意不再跑路,他也有办法让他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