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是HarryPotter!你是HarryPotter!梅林啊,我竟然和HarryPotter坐同一节车厢!”
Harry有点羞涩地一笑,对这种陌生的状况,他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好在Hermione的插话缓解了他的尴尬。
“看来你很有名,Harry,似乎我以前过于孤陋寡闻了。”
“噢,别,要是连Hermione你也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不好办了。”Harry故作头痛地抚抚前额,换来Hermione咯咯的娇笑。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HarryPotter?”Ron把震惊的视线投向Hermione。
“我当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直到我收到Hogwarts的入取通知书,他们才了解到家里竟出了个女巫。”
“你的父母是麻瓜?”Ron好奇地上下打量她,好像她是某种珍稀动物,Hermione把一本大部头防御性的环抱在胸前,冷冷地与他对视。
哈里觉得这不是友好氛围的前兆,正想搞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餐车就推过来了,琳琅满目的零食堆满了车子。Harry每种都买了一点,直到堆积成山的食物溢出了桌子边缘。
Ron大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在Harry热忱的招呼下,他的嘴很快就顾不上说话了,Hermione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列车按着既定的轨道,渐渐驶出了伦敦,在一望无际的牛羊和田野中间穿行。Harry静默地注视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陌生景色,潜伏在心中的孤寂与悲伤像残酷的爪子紧紧攥住了他,让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身体的颤抖。他知道,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无助的感觉会一直伴随着他,他必须承受,并且最终学会习惯——那个最熟悉的人正离他千里之遥。嗨,Potter!勇敢!他生气地对自己怒吼,难道你没设想过最坏的结果吗?当你胆敢违逆他的意愿?你得坚持,不然一切就没意义了,你冒着被他厌恶的危险也就白费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自己!你这个可鄙的懦夫,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达到你的目的!
“Harry,Harry,你怎么了?”Hermione关心的询问把他从自厌自弃中拉了回来。
他挤出一个微笑,希望它看起来没那么僵硬,“哈,没什么,我猜我可能有点儿……呃……想家了。”
Hermione理解地笑了:“嗨,你可是男孩子,勇敢点吧。”但她眼睛中流露出的忧愁告诉Harry,她也有着同样的困扰。
是啊,Potter,勇敢!你已经踏上了一条前途未卜的路,这条路注定孤独,但你得以全部的意志支撑下去。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不是为了那个可疑的白胡子老头,不是为了你被杀害的父母,更不是为了不知所谓的巫师世界,你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你绝对不能当个懦夫,让所有挡在你前面的东西统统滚蛋去吧!
从小他就意识到自己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在那些幼儿们只会哇哇大哭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清晰地记得许多重要的事:一岁半——禁闭他的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那个可爱如天使般的男孩,蔚蓝的大眼睛带着恶作剧的光好奇地瞧着他;更早些的——那道绿光,夺走了她母亲的生命的诅咒,也给他的额头留下了无法消除的伤疤。他亦拥有未知的强大力量,他可以与爬虫交流,指挥它们,控制它们,让他们忠心耿耿地听从他的命令。虽然Dudley出事之后——他难以控制地哆嗦起来,至今一想起那场噩梦,仍然让他感到寒冷的恐惧——他也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蛇语的能力,但不久后他便发现自己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与他的爬虫伙伴们交流。只要他愿意,蛇类就能感应到他的情绪,他也能对它们下一些简单的命令,虽然不像直接交流那样方便,但这种隐蔽的方式更不容易让人察觉。
车厢里安静得只听得见Ron咀嚼和吞咽南瓜饼的声音,Harry和Hermione都沉静在自己的情感和思绪里。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平整的田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丛林,蜿蜒的河流,以及连绵起伏的山丘。
Ron在粗鲁地打了一个饱嗝后,开始无所事事地找他们聊天,问他们一些无谓的问题,关于Hermione的麻瓜生活,关于Harry打败You…Know…Who的事迹等等。Harry强迫自己精神起来,尽量热情地回应Ron的话题,当后者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魁地奇规则时,他尽力使自己显得感兴趣,而Hermione则是从头到尾都顶着一副刻板的表情,似乎有一张面具黏在她的脸上。
当提醒学生们列车快要抵达Hogwarts的广播声响起时,Harry感到松了一口气。他们三个为自己换好校服袍子,Ron的那件显然短了点,下摆没能遮住他的运动鞋。
他们挤出列车,来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凛冽的冷风刮擦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小站尽头,一盏昏暗的灯摇摇晃晃地移近,一个巨人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提着灯,在学生们的头顶上上下下地照着。Harry注视着那个巨人,那个自称是他父母的朋友的人,然后那个大块头真的大叫起来了:“Harry!我看见你了!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
Harry迫使自己露出笑容,以防Hagrid发现自己苍白的脸孔和低落的情绪。
二十八
“Harry Potter!”分院帽高声念出Harry的名字,台下登时像炸开了锅。
Harry走上前,把那顶又脏又破的帽子戴到头上,同一时间感到灰尘颗粒扑扑扑的落到脸上,如果换了Dudley,哪怕被巫师们口中的黑魔王用魔杖指着,也肯定不会纡尊降贵戴上它。
刚把帽子扣在头上,就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年轻的巫师,你别嫌弃我又脏又丑,我可以阅读你的思想,看透你的灵魂,让我看看……嗯……你拥有别人没有的天分,也不缺乏勇气和头脑,噢,你想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舍弃一切……真有意思……那么我该把你分去哪呢?毫无疑问,最适合你的地方是Slytherin,你的才能可以在那里得到最好的发挥,或许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魔法师……嗯?不想去Slytherin?……你肯定?Slytherin适合你,它会助你成功……好吧,年轻的巫师,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去Gryffindor!”分院帽大声喊出最后一个词,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属于Gryffindor的桌子立刻爆发出一阵无比热烈的掌声。
Harry脱下帽子走向Gryffindor的餐桌,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般感到如释重负——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麻烦找上门了。
Dumbledore坐在高台上的正中央欣慰地望向他,Harry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回以一个完美而腼腆的微笑,然后迈着虚弱的步子走向那群兴奋得得意忘形的Gryffindor。他不敢长时间地与Dumbledore对视, 后者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总会让他感到不安和焦躁。
Ron也被分到了Gryffindor,和他所有的哥哥一样,而Hermione则被分到了Ravenclaw。Ron很遗憾地说:“要是我们都被分到Gryffindor就好了,Gryffindor是最好的,我们伟大的校长Dumbledore也是从Gryffindor毕业的!”
噢,得了吧,Hermione才不会觉得遗憾呢!她现在一定暗爽再也不用忍受你的聒噪了!Harry已经厌烦了他开口闭口的Gryffindor,却不得不忍耐向他大叫闭嘴的冲动。
分院仪式后的晚餐很丰盛,比Harry吃过的任何一顿都要丰盛,享用美食的时候,他的心情开始好起来,当然如果没有坐在他旁边的Ron边吃边直叫好吃太好吃了这类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一切都似乎很顺利,Dumbledore并没有找他的麻烦,和以Weasleys为代表的Gryffindor也相处得很融洽,至少表面上如此。学生们对他大多是好奇的观望和探究,只有Hermione知道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麻瓜学生,而Ron的神经之粗堪比钢管,除了在刚开始对他的身份表现出了惊讶之外,其他的时候大大咧咧得令人发指,他一相情愿的以为在车厢上的偶遇已经构成了作为朋友的基础,甚至远远看到了Hermione,他也会热情地高声招呼:“Hi!Hermione,你好吗?真可惜,我和Harry都在Gryffindor,我还以为你也能和我们一块呢!”Hermione冲他露出一个姑且称为笑容的表情就匆匆忙忙走掉了,甚至没敢花时间看Harry一眼。
说到教授们,Professor McGonagall破例让他这个一年级生担任Gryffindor球队的搜球手——他不确定是不是与他的名气有关。而Slytherin院长在课堂上的处处刁难对他来说只是十年来家庭生活的延续,只不过这位教授的级别比他姨父姨母两个加起来的还要高,但他身边却没有了那个庇护他的人。至于Dumbledore则是他一直要提防的人,无论这个把自己隐藏在镜片后的老人是如何像一个慈父般地对待他,致使所有的Slytherin都改口叫他的新绰号——Dumbledore的宠儿——他不止一次被这个称呼恶心到。Professor Quirrel,他大概是唯一一个对Harry诚惶诚恐的教授了,怪异的装扮,结结巴巴的说话方式,头巾上传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怪味,都让人对他避之不及。
到了夜晚,当所有的色彩在黑暗中褪成阴影,孤独和惶恐无限的放大,他才允许自己躲在厚厚的床幔里,取出被刻意掩藏在层层叠叠衣物下的珍宝——流光溢彩的金色像溶化了的琥珀在玻璃瓶里自由地流转,宁静而又温暖,光是看着,就觉得破了一个大洞的心也被慢慢填满,重新暖和起来。
……
一个不算大的花园里,皑皑白雪中竟栽满了殷红如血的带刺玫瑰,怒放的鲜花散发着阵阵浓郁而神秘的幽香,冬季英伦岛上难能可贵的阳光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