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被装点在小区里面的彩灯影影绰绰地亮起,窗外飘起了鹅毛一样的雪花。
白而轻盈。
【过年嘛,就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等说完这场,我也回家陪儿子媳妇去……】
电视里个头不高的中年秃头男人身穿大褂,脸上带起一抹真切的笑意。他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透过电视的喇叭传出来,钻进电视前窝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耳朵里。
外面远远的响起鞭炮声。
一直窝在自己小窝里睡觉的年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惊醒,它迈着小短腿一路从楼梯上冲下来,跳到两人之间的沙发上趴下,瑟瑟发抖。
房钰捏着抱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一家人聚在一起……
以前好像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的,听别人说也没太有什么感觉,今年倒是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说要回家过年了。
有个人一起的感觉,还挺好的?
“嘶——你别在沙发上吃啊!!油都蹭上来了!”
“咯吱咯吱。”
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装着炸鸡的盒子里偷出来了一块鸡翅根,这会趴在沙发上啃得正欢,完全没有听到刚才外面放鞭炮的时候那恨不得缩起来的怂样子。
辛栎把手中的食物扔回茶几上,他这会也无心快乐水和相声,两手用力,只想把愚蠢的四脚兽从他原本干净的布艺沙发上拖下去。
“别吃了!”
年的两只后脚扒住沙发,尾巴紧紧缠在扶手上,前爪护着它的肉:“咯吱咯吱。”
一大滴油,滴了下来。
这次是滴在辛栎的家居服上。
年兽还无知无觉地吃的正欢,全然不知道辛栎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在疯狂跳动,它还在品尝人类的美食,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屁股上骤然一痛。
“嗷呜!”
没吃完的鸡块连同某种疑似神兽口水的分泌物落在地毯上,让干净的米色瞬间变为深色。
“!!!”
房钰幸灾乐祸地把年绕在扶手上的尾巴解开,一边抓住辛栎气到颤抖的手:“哎呀算了算了,大过年的……”
人类有几句话总挂在嘴边,诸如“来都来了”“孩子还小”“都不容易”“大过年的”偶尔用作道德绑架,偶尔用来劝和劝架。
就比如这句“大过年的”,简直是过年时期必备的有用句式。
辛栎并没有因为房钰这敷衍潦草的劝慰消气,他见年兽的尾巴被解开便用力将年提起,拎着它的后颈皮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把它扔回位于二楼的宠物别墅里。
并垮着张帅脸给沙发地毯和自己的衣服施了清洁术。
相声春晚逐渐接近尾声,估计是刚才用口水和油渍膈应到了辛栎,他说什么也不肯再动桌上的食物一下,并且拒绝的房钰把它们放进冰箱的请求,最终剩下的鸡块统统进了年的饭盆里。
“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