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烟道:“你是何人?居然敢自称殿下。本官若不教训于你,你岂不是要假冒女帝。”言罢又狠抽十下,月无疆已是皮开肉绽。
皮肉之苦,月无疆更是恼怒,道:“令长烟,你瞎了眼,不认得我月无疆。怎么,要替你那夫郎出气,只管明着来,作甚这般装神弄鬼。本殿还真想说你是好福气,你那夫郎的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见月无疆此时还是如此无耻,想到西岭辰被凌虐的满身满心是伤,长烟又拿着皮鞭狠狠十下,道:“你说你是月无疆,月沼的太女会像你这么无耻?说给世人听,谁人会信?劝你不要再假装月沼太女,安心受死。”言毕,自去一旁,将烙铁放在熊熊燃烧的红炭之上,反复翻滚,只见那烙铁通红。
月无疆见状,心中微怵,道:“令长烟,你不要乱来,这西岭辰的事,是西岭蕊主动送上门来。你家夫郎未婚时我曾求过亲,只是没成。我是真心喜欢他,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家哪有不犯错的。”
长烟也不理会月无疆,只将那通红的烙铁高高举起,在月无疆面前一晃。月无疆顿时惊慌,道:“令长烟,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在赤炎失忆,楼儿将你带回月沼。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以为你还有今日。做人不要忘恩。”
听月无疆说起赤炎的事,长烟也知当日确实曾受她的恩情。只是这月无疆的气焰太高,而且西岭辰受到的惊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于是长烟不说话,将通红的烙铁一下浸入水中,只听呲的一声,月无疆已是眉头紧皱,眼睛紧闭。
半响,月无疆见长烟并无动静,于是睁开眼,只见长烟在摆弄一把竹签子。这竹签子前段尖薄,满是干涸的血色。长烟见月无疆睁开眼,于是走到她的旁边,仍是不说话,拿出竹签子一一比对月无疆的手指。
月无疆不由大骇,这十指连心,不伤身,却是极痛无比。于是她道:“令长烟,不要忘了你其实是月沼人。你娘亲当年对不起我的皇叔,楼儿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看在他们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再为难于我。我不过是一时色迷心窍,也是你家夫郎太过出色。”
本来提及月西楼和他的爹爹,长烟也知愧疚。只是月无疆竟将强迫的事归咎于西岭辰太过出色,长烟心中愤慨,遂道:“喜欢一样东西,就是不顾一切占有它,甚至毁了它,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吗?”
月无疆也听出长烟的不悦,这人在屋檐下,她遂道:“贤王的事,我道歉,但是我心中是真的喜欢他。”
这话长烟听得冒火,月无疆此举,也是唯恐西岭不乱吧,只是这话不能明说。
见长烟不说话,月无疆又道:“令长烟,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的夫郎我也没真的把他怎样,今日你放过我,我愿亲自给西岭辰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于他。毕竟我的胞弟也嫁给你们的女帝,你不要太过为难于我。今日的事我算想明白,这幕后必定还有他人,而且定是希望月沼与西岭不睦。你不会真的中了她们的离间计?”
月无疆说的倒是轻巧,但是长烟知也是实情。四十皮鞭,远远不是她要抽打的数字。只是当日赤炎之恩,月西楼之情,月西楼爹爹的疚,月无涯已是皇夫,幕后操纵另有他人,长烟想了想,道:“来人,此人冒充月沼太女殿下,速禀陛下,带此人去月沼太女府辨认,不要坏了月沼太女的声誉。”
月无疆见长烟就这样放过自己,也是意外,遂道:“令长烟,今日之恩,月无疆铭记于心。他日本殿自会谢你,这次是本殿思虑不周,你带我向西岭辰道歉,本殿说了,本殿是真的喜欢他。”
长烟见此时月无疆还是这样说,心中对她又恨又觉可笑。小惩大诫,月无疆也算真性情,只是野心太大,也太妄为。她也不多说,径直离去。
西岭蕊的牢房。西岭蕊对于陷害自己胞弟的事,终究还是有些内疚。只是她见是长烟前来,嘴巴一样很硬,道:“小白脸,又是你。怎么,想让本王给你个说法?”
长烟道:“西岭蕊,你还是人吗?陷害同母同父的亲弟弟,亏你做的出。”
西岭蕊依旧强硬道:“你懂什么,我们女人谋划的都是千秋大业,岂是你这个男男腔明白的了的。”
长烟见西岭蕊此刻还不知收敛,遂道:“西岭蕊,看在你是皓雪的胞姐份上,我提醒你,你刚才说的话已是大逆不道,希望你这话不要再让别人听到,也希望你能死了这条心,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个牢房。”
“令长烟,装腔作势你到是在行,你这些也就糊弄糊弄那些男人。你凭什么和我说这些?”西岭蕊一脸不屑的说道。
长烟见西岭蕊执迷不悟,将那封给女帝的匿名信递给西岭蕊,道:“你以为你很聪明,这封信上的字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只是这信上的内容,再明显不过的证明你不过是被人当个傻子一样的耍了。我是不知你是被何人利用做了这些蠢事,只是你这样伤害皓雪,你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
西岭蕊接过信一看,脸色顿时煞白,这瘦金体,是她赞了无数次的萧远的字迹,这笔迹甚至一点不加掩饰。萧远,怎会是他?自己一直宠爱于他,信任于他,他怎会陷害自己,西岭蕊简直不敢相信。
见西岭蕊脸色突变,长烟也知西岭蕊必是认出这信为何人所写。被自己的亲信出卖,只怕不是件能接受的事,她也不同情,道:“你主动勾结月沼太女,陷害贤王,意图谋反之事,陛下已完全知悉。”
“你们想怎样?”西岭蕊心中痛楚,也不掩饰,直接问道。
“陛下念在手足之情,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这退路已替你选好,你自己看,没意见的话就签个名字。”长烟一边说,一边将一份以西岭蕊名义所拟的奏折递给西岭蕊。
西岭蕊知此次证据确凿,萧远的事对她打击也颇大,她仔细看了一遍奏折,签了名字递给长烟。而后只拿着那封匿名信,久久端详。
过了几日,西岭朝中传出消息。蕊王转向配合女帝西岭琪吏治改革,支持京察新政;且为了整编军队,将手中虎符交与女帝统一支配。蕊王支持修建善堂之事,将未来封地三年收入全部捐出供修建善堂之用。民间得知,皆赞其果为贤王之姐,深明大义,如出一辙。
西岭蕊回到江城的时候,下人告知她萧远已不知去向。她去了萧远的院子,屋子里空荡荡,没有半分萧远曾在过的痕迹。西岭蕊知道萧远一向不要求什么,她一直十分信任于他,认识他的这六年,就像黄粱一梦,原来他一直无欲无求,为的只是毁了自己吗?西岭蕊心中凄然。
整整两个月,长烟白日得闲便陪着西岭辰,每夜都抱着西岭辰入睡,倒是也无更多的动作。西岭辰知自己的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于是这晚入睡时他羞答答的对长烟说:“长烟,我的身体早已无碍。”
见西岭辰羞涩满面,长烟也意识到他的所指,于是她笑道:“皓雪,我忘记告诉你,御医说上次你损伤过大,三月内最好不要同房,否则以后不大容易怀上孩子。”
见长烟这样说,西岭辰羞窘道:“长烟,要不你到柳弟那去休息,总不能老是让你忍着。”
长烟听西岭辰这样说,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自是强忍笑意,否则西岭辰怕是要找条地缝钻下去。她道:“皓雪,我和柳哥哥还没成亲,我和你说了在泗城的那次只是他怕我误会江来的事,与我定情。他一个未嫁的男儿,我怎么能宿在他的院子里。”
西岭辰一听,知道自己以前的确是误会他们两人。墨柳既然已是长烟的人,还是早点纳了为好,于是他道:“长烟,我替你选个日子,你让凝弟准备一下,尽早纳了柳弟吧。”
“皓雪,你这是?”不是没听清,可是当长烟真的听到西岭辰主动为自己纳侧夫,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长烟,我要替你纳墨柳。”西岭辰微微一笑,墨柳,原本才是长烟的正夫,如今这侧夫的名分,早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