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了进入另一重人界,经历了被寒浞利用至死,又回到这个人间,明白过来了些。要不是有秦雪若这个仙女像一束光一样真诚地将他点亮,他真会扛不过去情愿真的死掉。
看透了一切还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禹应焕躬身斟酒道:
“主帅厚爱,末将无以回报,这杯酒,我敬主帅。”
寒浞满意于他的乖巧和识时务,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开始画饼,说什么他是他最忠心的儿子云云。
傻子才真信。
禹应焕当了二十多年傻子,也做过别人眼中无脑护主的忠犬,现在想当个正常的人了。
酒过三巡,喝得差不多了,寒浞才开始说正事,拿起桌上的一件物什,神神秘秘道:
“接下来本帅要做一件大事,你是我最忠心的儿子,可愿跟随我?”
“属下自然恪尽职守,为主帅肝脑涂地。”
他定睛一看,寒浞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一把长得很奇怪的骨笛,又灰又暗,透着一股子邪气,禹应焕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抗拒和反感,却见寒浞对其有种痴迷,便将面上的厌恶细细地掩饰住了。
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认得出这个形状尺寸……不是野兽的骨骼,而是人的腿骨!
寒浞咧嘴:“你看好了。”
他将骨笛放在嘴边,试图吹出什么声音。
尖锐,嘈杂。
断断续续得连不成曲调。
是一种用指甲摩擦着头盖骨的感受,禹应焕头皮发麻,脑浆子都快被穿脑魔音搅得稀碎。
红羽卫们却个个波澜不惊,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吗?禹应焕举起酒杯,假装饮酒,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侍卫们,原来他们耳朵里提前塞了棉花团子,有备而来,就留他一个人受罪是吧。
禹应焕差点被气笑了。
不过,这骨笛调子虽然尖锐难听,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魔力,激发出人内心深处野兽的本能,与对人世的恨意,禹应焕好想化身成野兽,把所有欺辱遗弃他的亲人撕碎……
当他渐渐被久远的仇恨吞没时,鼻尖闻到了一股药草香味,腰间悬着的小药包反常地发散出浓郁的药味,将禹应焕的神智拉回了清明。
禹应焕微微发懵,抬手抚了抚药囊——这是秦雪若亲手给他绣的小香囊,里面塞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据说是能驱除妖邪,平时什么味道都没有,却在此刻发挥着安心宁神的功效。
难不成,寒浞施展的是妖邪之术?
一首破破烂烂的曲子吹完,寒浞停手,扬了扬头,示意禹应焕俯瞰军营。
只见,一道比两人还高的怪物从天脉的方向冲下山,发出难听的嘶吼,再如无头苍蝇一般冲入军营,横冲直撞,片刻血腥味蔓延,显然是在军营中开展了狩猎。
禹应焕惊得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