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让人收拾了桌上的狼藉,拿了一本佛经静静的看着,一时也如同入了迷一般。
远远听见,有人向这边跑来,陵容抬眼恰巧看见扶着门框喘着气的渚寒,她满头大汗,看着不知道是从那里跑来的,脸上带着慌乱,看见陵容抬眼看着她,一时竟急的喘不上气来。
“小主,老爷获罪,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良久,陵容才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句话。
陵容手上的书从她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陵容呆呆的坐着,她终于知道这些日子,她的不安是源于何处。
她听见她的声音带上了颤抖,一字一顿道,“夫人如何?”渚寒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珠,皱着眉头焦急道,“夫人无事,只是老爷他。。。。。。”
“夫人没事就好,娘亲知道该怎么做的!”她知道安氏的心机不弱于她,有她在并不需要担心,渚寒回道,“夫人已经进宫了!”
陵容心头大震,她从未知道安氏竟会如此鲁莽,入宫宫中无人能帮她,反而是将自己推入了危险之中,陵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手指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安父的获罪是必然的,因为他有着皇帝想要的才华,只需熬过这一阵,她便能动用手上的力量将她救出,但是他们便能远走高飞。
只是她算漏了一件事情,算漏了安氏对安父的在乎,以远超自己想象,因而没有与安氏说过这件事,但是也没想到安氏竟会如此鲁莽便进了宫中。
陵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又办法也不能用了,当初设计的时候也只是想到了安父,如今多了一个安氏,救那一个,都会打草惊蛇。
陵容伸手拨开自己垂下的碎发,如今当真是瓮中捉鳖,只是被抓的是她,等待收获的是当今的皇帝,这棋原本还有这反胜的机会,如今倒是杀机毕露。
她想要离开这里太容易了,只是安府的一家人,她无法抛下,虽是有空间,但是修真者夺舍的情况太多了,她不能试。再者,她从来没有这般耍懒的行径,下不了棋便逃,可耻。
陵容拨动着手上的佛珠,眼底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从来没有畏惧过挑战,即便以自己为赌注,她也相信自己不会输的。
既然我已经失了先手,那这棋便让帝王主导吧,她自信从不输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相遇
“小主,一定要如此做吗?”渚寒扶着打扮的十分清淡的陵容,担忧道,陵容脸上很是淡然,淡淡的看着千液池波澜的碧水,眸间带着渚寒看不懂的情绪。
“我本不想的,但是如今我也只能卷入这后宫中,我不做,爹爹和母亲性命堪忧,我一定要如此做。”陵容握紧了渚寒扶着她的手,脸上带上了决意,渚寒被她抓得生疼,□声便要溢出口,但是看见陵容脸上的神色,也咬住牙忍了下来。
“小主为何一定要选在千液池?奴婢看着,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啊!”渚寒看了千液池一圈,除下那汪汪的碧水,便没有什么值得赞叹的了,比起莞贵人居所的那一片荷花,更是觉得没什么值得一看的。
“千液池,它有着帝王曾经单纯的心思,纯元皇后当初便是在这里遇上皇上的。”陵容眼底尽是嘲讽,她知道那个人并不一定如传闻一般深爱的纯元皇后,但是她不得不借一个死人上位,皇帝虽然恼怒着父亲的软硬不吃,但是也不至于能放下他的才华。
渚寒脸上一惊,咬了咬唇,拉着陵容的手便要带她离开,一脸紧张道,“小主真是糊涂,若皇上对您疑心又该如何,既然您能打听到这千液池的趣事,自然别人也能知道,告诉您的人可谓是居心叵测。”
陵容伸手拉住渚寒,脸上的淡然与往日一般,只是她那看不见半点光彩的眼眸中,渚寒却如同堕入冰窟之中,仿佛一起都被她看透了一般。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垂着眉目,淡然道,“渚寒,我怎么觉得病了这几日,你倒变得聪明了?我既然有决心做这件事情,必然不会留下手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这句话说的倒是漫不经心,倒是渚寒心中一惊,握住手上的帕子,微笑回道,“怎么会,奴婢还是奴婢啊!想来必定是小主几日未见我,便觉得生疏了!”
陵容玩着手上的帕子,脸上淡淡的,“许是我多心了吧!你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渚寒看她这幅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了这句话,还是没信,也不敢多说,只能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陵容折下树上的一只桃花,枝上还带着晨露,晶莹剔透,嵌在那还未□的花蕾上,但显得娇俏美丽,伸手掐下一个小花蕾,两指磨挲,淡粉的色泽便染上了指尖。
少顷,渚寒便跑了回来,低声在陵容耳边道,“小主,皇上到了!”
陵容抚平了身上的褶皱,踩着地上的桃花花瓣,伸手折了几朵桃花,口中轻声吟着陆游的《卜算子·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