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伸出手指去摸自己一如往昔一样平坦的肚子,眼中已是一片朦胧,这里不会再有孩子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可是昭妃有了,甄嬛有了,淳贵人有了,沈眉庄也有了,就连富察贵人都有了,这么多人里只有她没有,她嫉妒啊,嫉妒得发狂,可是又能怎样,她终归无法为皇上延绵子嗣,而皇上也未必和她一样期待着这个小生命。
她只能恨,恨端妃将那一碗堕胎药端了给她,恨她自己天真,竟然相信了别人的虚情假意,恨那个将一切都摆到她眼前,让她不得不清醒的人。
“娘娘,酒多伤身!”颂芝见华妃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饮酒的摸样,心中也有些心伤,哽咽着声音劝道。
华妃抬起那双早就被痛苦折磨得有了血丝的眼睛,迷茫的看了她一眼,惨然一笑道,“酒多伤身吗?可是不喝酒,我的心却被伤的伤痕累累,你可知道即便是再多的酒就也不法再想伤害我了,因为我早就被伤的支离破碎了!”
周宁海见华妃已有些醉了,给身边的颂芝使了一个眼色,连哄带骗的将华妃带了出去。
华妃自然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也没反抗,乖乖在颂芝的搀扶下出了殿,或许她心中早有了离去之意罢了。
这样美丽的颜色,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就连甄嬛看着眼前这铺天盖地的颜色也觉得心中有些烦闷,她不厌恶这样的颜色,却很讨厌这种颜色用在别人的身上,看着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她恨不得上前扒掉他们那一身浓重的红色。
她不明白,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依照皇帝的喜爱去做了每一件事情,可是却没有得到皇帝的喜爱,皇帝反而一天天的疏远她,反而喜欢上前世他弃如敝履的陵容,他给她的宠爱已经足够让后宫的女子嫉妒。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陵容和她一样得知了前世的记忆,可是她几经试探却没有发现陵容有什么异常之处,她也只能放下这个想法了。
可是如今这个陵容明显不是她记忆里的陵容,她聪明,理智,善于审时度势,又深得帝宠,如若她一定要得到皇帝全心的爱恋,那么陵容必定是她眼前的障碍。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许会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下手,但是现在,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面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孩子,前世我没能保住你,但这一世额娘一定会将最好的东西捧到你的面前,即便使尽一切手段去争取也无所谓。
皇后静静的站在皇帝身后一丈远,看着眼前这个和昭妃温存着的男人,她面上带着雍容华贵的笑容,看着昭妃的眼中仿佛充满了善意,但这只是仿佛如果你能看的更仔细的话,可以看见她眼中弥漫的阴沉。
她的心里很难受,她看见皇上将昭妃的一抹碎发挽到耳后时,她的心像是被一个人紧紧抓在掌心一般,拼命的挤压着,每一次都要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她突然无比痛恨自己的身份,她是皇后,皇上的妻子,所以理所当然的要为皇上打算着,所以不能嫉妒,不能怨恨,因为她是皇上眼中最贤良的妻子。
可是她怨啊,她恨啊,她宁愿和宫中的妃嫔一样成为皇帝放在掌心把玩一时的珍珠,也不要成为放在架上任意染尘的夜明珠。
她恨着那些被皇上捧在手上宠爱的女人,让她想起曾经让皇上捧在手心深深宠爱着的姐姐,嫉妒一天一天的腐蚀着她的心,用阴谋算计,带走了她,那个皇上最爱的女人——她的姐姐。
可是皇上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少了姐姐还有其他的女人,华妃,昭妃,沈贵人,甄嬛,富察贵人,淳儿,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和她争夺着皇上的宠爱,想要趁机抢走皇上对她最后的一点宠爱。
她被逼得无法,才不得不对皇上喜爱的那些女人下手,一个一个直到昭妃,可是他却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到她,一如当初他护着姐姐一般,不,甚至更甚。
看着那两个被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孩子,她更恨,曾经她有过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在长夜梦回时分,即便她被惊醒,身边也有这个酷似他的孩子可以依靠,可是他却被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世上,只能抱着那缝制了一半的小衣裳默默流泪。
她恨姐姐,让她这个明媒正娶的福晋,变成了侧福晋,恨那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姐姐在夺走她的一切后,又将皇上所有宠爱带走了,却一点也不留给她。
姐姐啊,我曾经多么的恨你,甚至对你下了手,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应当让你活下来的,也该让你尝尝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滋味,那时你是否能像当初那样深受皇上的宠爱?
我美丽的姐姐,你可知道,你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取代了,皇上喜爱她更甚于你。
而你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人一点一点的代替,姐姐你看到了吗?皇帝心中已经没有你了,他已经忘了你了。
姐姐我曾经多么的恨你,恨你夺去了皇上的宠爱,恨你让我的弘珲三年都没有名字,被皇上遗忘了三年,但是如今我却如此的可怜你,你得到了皇上那又如何?皇上却不会记住你一生,反而让另一个女人取代了你。
陵容挣脱皇帝握住自己的手,退到了离皇帝一丈半远的地方,皇帝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满,不悦的看了一眼不懂得看人眼色的皇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缓步往殿内走去。
阖宫的妃嫔已经到了,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力求艳压群芳,见皇帝步入殿中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昭妃娘娘!”
皇帝微微一抬手,淡淡道,“平身吧!”众人齐齐起身,缓缓坐回了原先的位子。
陵容也趁着众人在起身落座的时候,缓步走到了左边的第一个位子缓缓坐下了,皇帝看着她落了座,方才抚开袍子坐下了。
“今日只是一场家宴,大家不用拘礼,放情享乐便好了!”
允礼的视线划过了昭妃的身上,面上带笑道,“四哥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都拘着礼,这么今日不是弘晟和荣华的抓周礼吗?怎么到如今都被不舍得把那两个小家伙抱上来,让他们抓周,臣弟可是准备了一间小礼物给他们呢?”
“怎么你今日竟准备了一份礼物?怎么当初温宜抓周时,也没见你备上一份礼物,反倒是今日到准备了礼物?”皇帝微微挑眉,调侃道。
这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允礼顿时吓得满身大汗,他小心的打量了一眼皇帝,思忖了一下,方才佯装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前额,道“臣弟当初不是因为还小,也不懂这些礼数嘛!不过如今懂得了,以后每一个的侄女侄子臣弟都不会忘了他们的礼物的!”
说完,他面上还有些肉痛,皇帝也似乎没有多心,面上也有些忍俊不禁,众人听完他这番看似抱怨的话语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陵容掩嘴笑起来,道,“这倒是臣妾的错了,弄得王爷亏了一笔!”
她眉目微眯,长长的睫毛眼角带起一道妩媚的弧度,隐隐带上了几分魅惑之意,允礼看得有些呆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道,“那倒没什么,小王府中还有不少值得一送的好东西!”
“十七弟府中的好东西似乎很多,连臣妾也有些嫉妒了!”皇后掩嘴轻笑道。
“他府里的好东西可不少,我记得当年父王还曾经送他一树红珊瑚!弄得兄弟们都很是嫉妒!”皇帝指着允礼,无奈笑道,“你这家伙啊,倒是想得很精,以后的就先不和你论,今日准备的便先拿上来吧!先让荣华和弘晟看看喜不喜欢!”
允礼微微一笑道,“臣弟并不担心荣华和弘晟不喜欢这份礼物,臣弟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准备的,想来他们定会喜欢!”
“你的话可不要说得太满。”皇帝微微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