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颔首,应道,“娘娘身子康健,如今又正值壮年,孩子是迟早的事,娘娘还是放宽些吧!”
华妃只笑不答,自个身子她自个知道,再者皇上特赐她欢宜香不就是不想让她生下皇子吗?她也想通了,自己的家世的确招惹皇上忌讳,自己能得皇上宠爱已经是极为不错了,先不论皇上是否真心,单论阖宫上下可有人比得上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如此一想,她也便放下了。
沉默了一阵,她又开口道,“你觉着,皇后此番动作是为了什么?”
她回眸一笑,美得让人有些目眩神迷,昭妃看得都有些呆了,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沉吟了片刻,方蹙眉道,“不好说!”
华妃含笑瞧了她一眼,便是知道她不想说得太过,因而找了这个借口。
可她却没有这种顾忌,浅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小心,不过是个纸老虎一般的女人,仗着有太后撑腰,至于那么小心吗?”
她这话,说得十分随意,半点没有防备这昭妃的意思,昭妃放松了下来,也不像之前那么恭敬了,俏皮一笑道,“娘娘说得极是,只是陵容,真是揣度不到皇后娘娘的心思!”
华妃伸手戳了一下昭妃的额头,笑道,“你倒是越发聪明起来了,让你说,你还东顾西顾的,你又不是不知皇后的左膀右臂已经断在皇上的手上,她什么心思,你应当懂得?”
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语,还就说中了,昭妃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听到华妃这么说,她反倒皱眉道,“臣妾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经娘娘提醒,近日却是很少见过齐妃娘娘了!只是这个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陵容就真的不知道了!”
听完昭妃这番话,华妃也皱起眉,道,“你真的不知道!”陵容摇头。
华妃踱了几步,道,“事情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得也比较含糊,但我记得当日是皇上突然发作的,欣贵人当时也在场,你可以去问她!”
“当日,我接了奴才通报后,便带着曹贵人她们过去,没想到半路上竟撞见了淳贵人被送到那碎玉轩,我也没多想,但后来才知道她是被贬的。”说道这里,她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道,“可怜那莞嫔啊!当初一副贞洁烈女的清高模样,人方走,皇上这茶已经凉了一大半,这碎玉轩倒成了另一个冷宫!”
“之后,我便是和皇后一起入的钟粹宫,齐妃也在内!”她回想道。
昭妃蹙眉道,“那娘娘可知齐妃,这是怎么回事?”
华妃不屑一笑,显然对这个往日嘴上蠢笨得十分的齐妃很是厌恶,道,“她嘴笨,还偏喜欢在皇上身边凑,谁不想让皇上多注意点啊,偏她喜欢做头一个,皇上那日的心情看着便不太好了,她又不会说话,还想着要给淳贵人上眼药,结果眼药没上成,反倒让皇上讨厌了!便一起送去了碎玉轩!”
昭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华妃继续笑道,“最后倒是便宜了端妃那个贱人,借着身子不适没去不说,还赚了个孩子,三阿哥可是指到了她的名下养着!”
听完这番缘故,昭妃没有发表什么,只是问,“娘娘觉着皇后想得是再找几个帮手的想法?”
“如今齐妃和淳贵人可是依着皇帝的旨意进了碎玉轩,能不能出来还另说,三阿哥又不在她的名下,她自然要悠着点!”
“娘娘可知,皇后看中了那家闺秀?”昭妃继续问道,华妃斜睨了她一眼,道,“近日太后见了瓜尔佳鄂敏之女等几个满洲大姓的待选的女子!”
“那我们的姐妹便是从其中选出来了,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看上哪位?”昭妃盈盈一笑道,华妃也淡淡一笑,二人皆没有说下去,同时转身离去,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其他的就算不说,彼此心中也有了个计量。
回了钟粹宫,昭妃便差人请来了欣贵人,问她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欣贵人也没想到昭妃对此一无所知,错愕了一会儿,便将自己所知一切一五一十交代个清楚。
昭妃没想到自己生产当晚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却一无所知,若不是今日华妃不提起,弄不好过了多久,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又找了当日在外面伺候的云意她们,问她们这件事情为何没有禀报上来,没想到,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居然是皇帝吩咐的,他怕自己心思重,便不让任何人跟她讲,没想到先捅出来的人反倒是华妃。
昭妃知道了这件事情,感动是有几分的,但也只那样放下了,她可不相信皇帝这番怜惜和自己的家世无关。
可这次她偏生猜错了,低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也不知道皇帝有多在乎她!
等到皇帝下了早朝,苏培盛问都不用问一句,便让抬辇的人往昭妃的宫里走,皇帝也就靠着那软辇思忖着,后宫进新人,是他允的,皇后说得什么姐妹少啊,他却是不信,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他是清楚的,只是不说罢了。
皇额娘这些年也不太管后宫的事,只要自己没废掉皇后,皇额娘是不会多说些什么的,只是这皇后却越发的心大起来,反倒是华妃近来到安分起来,年羹尧自上次敲打之后也规矩了许多,其子年富之前还和昭妃的弟弟一起平定了卓子山的叛乱,倒是个可用的将帅之才。
安靖宇也善于骑射,懂谋略,听下面的人禀报,平定卓子山叛乱的计谋是他出的,倒也没辱没了其父之名,颇有领军之能。
想到了靖宇,皇帝想到了那个虽只到了知天命之年,却有些疲态顿生的安比槐,想着他前些日子递上来的请安折子,其中虽无谈及告老还乡之语,但已有几分老迈之语,心中想着他是昭妃的阿玛,也想着要被他调到一个闲差的位子上,虽说没让他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