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手一按,身一纵,便入了车厢。
车厢内很乾净,放着两个垫子,仙仙在左边一个坐下,回头却见金雷并没有跟上来,正在将厢门关上,道:“怎么你不上车子?”
金雷停下动作,道:“这样怎成,我到前面车座,跟车把式一起好了。”
仙仙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勉强,道:“辛苦了。”
“那里说话。”金雷继续将厢门关上,随即转身奔到车前,纵身跃上车座,坐在那个车把式的身旁。
那个车把式不用吩咐,手一扬,马鞭叭一响,拖着车厢那两匹健马各自低嘶一声,便撒开了四蹄。辚辚车声立时又响了起来。
那个车把式继续挥动鞭子,他始终都没有取下那顶竹笠,也始终没有抬头。
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杜仙仙并没有留意那个车把式,杜祥也没有。
他站在门前,目送那辆马远去,也不知怎的,心头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大小姐没有事就好了。
他心中默祷,完全没有想到这种不祥的感觉,也可能是因为杜仙仙而生出来。
杜仙仙与萧七在一起,应该是很安全的。
无论谁都会这样想,是不?
马车驶前十来丈。金雷倏的从车座旁边拿起一件簑衣,一顶竹笠。
他迅速戴上了竹笠,将簑衣一披一拢,紧包住了身子。
杜祥那边看不清他的举动,仙仙在车厢之内,当然也看不见。
多了一顶竹笠,一件簑衣,金雷就一点也不像一个捕快,那顶鹤毛帽子与及一身官服都已被竹笠簑衣所遮盖。
看来,他是不想别人看出他捕快的身份。
他若真是一个捕快,又何惧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若非捕快,是什么人?
还有那个始终将面庞藏在竹笠下的车把式,又是什么人?
马车终于出城。
西城。
并没有什么人留意这辆马车,因为从外表看来,这实在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雨虽已经停下,街道上仍然遍布泥泞,也有不少的路人,头上仍然戴着竹笠,身上仍然披着簑衣,或者拿在手里。
仙仙静坐在车厢之内,偶然推开窗户外望,亦没有引来他人注目。
仙仙也无意引来他人注目。
本来她就是一个很内向的女孩子,不像“火凤凰”董湘云。
出城三里,马车驶离大路,进入了左边的一条小径。
杜仙仙一直都没有在意,忽然在意,推开窗户一望,发觉马车赫然行驶在荒僻的小径之上,左右都是荒草树木,不见人家。
她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发出了一阵寒意,忍不住探头问道:“金大哥,还要走多远?”
“已到了。”一个阴森的声音回答。
不是金雷的声音。
仙仙听在耳里,不觉一呆。
这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
在那里?
仙仙一时问又省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