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兵士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应该拖延安抚为先,可恨同僚日日迟到早退,眼下他?一人如何?支应才好。
他?缓缓后退,同时右手?摸上腰间佩刀:“你们原地等着,待我禀告知县大人,若是强闯,以,以,乱匪处置!”
族长和崔柏山两厢对视,心中皆是一沉,他?们其实还真经不起细查,如今只盼能有惊无险。
族长:“怎么办?”
崔柏山:“等。”
两人退回车队,斗笠下油布里,大人孩子纷纷伸长脖子看过来,没有血色的脸上尽是不安。
冷、饿、累,寒气从骨子里冒出来,喝下的药汤也许有用?也许无用?,直直站立的他?们全身都在打颤。
之前,关无艳压阵运送的提议遭到所有人反对,但同时也激起渔民们一番雄心。
冬天下海都不怕,不过是个土塘子,天上下的也不是刀子,换成别人是死路一条,他?们却偏要与之斗上一斗,便有风险,那也自?己担着。
一夜准备,青壮先行?,暴雨中,他?们唱喊着渔民号子,如同往日在风雨海浪中归航般,齐心协力?将板车推下了山,哪怕途中几次陷进?泥里也不放弃。
行?李上船前行?,因?着尽头那条大河水势湍急,冲浪最厉害的小子腰间缠绳,手?抱提前削制好的木板,一个深呼吸后,破浪而去成功到达彼岸,将绳索牢牢捆缚于附近大树之上。
一条两条三条,船只最终成人字形稳固于大河之上,待船变空,船尾又变船头,划向出发地,接上人车再来一回。
最后一趟时,天色渐黑,老人孩子妇人等坐上船,青壮年们脱去袄子,将自?己捆在船尾挂下的绳上,就这般扑通入水游到了河对岸,再全部聚齐出发往前,抵达全通县外已?是半夜。
扛到此刻,脑子已?经转不动,听到族长一声等,他?们便等,心中却盘旋着一个念头:
若不让他?们进?去要怎么办?若强行?搜查车队又要怎么办?
他?们的金银,匪寇的兵器,还有被他?们藏起的关知县……谁能信他?们的解释?
所幸老天没有为难到底,全通县的知县大人大概忙于公务,也根本不将他?们当一回事。
小半个时辰后,兵士带来个老吏,对着族长与崔柏山招了招手?。
老吏将路引翻了翻,只问了一句:“在全通县停留多久?”
言下之意,可以进?却不能长留。
族长急忙应承:“就一晚,我们采买些东西,吃口热食,明日就走。”
老吏点?点?头,张望会车队后,他?揣着手?老神在在道:
“入城费一人五文,之后你们直走左拐,去福全客栈落脚,买东西就上云集杂货铺,药材白云堂的最好,出几个人代表,不要在外乱跑,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