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的质问,顾影滞了一下,总不能说自己被一抱定终身吧,好像有些底气不足。她迟疑片刻后说:“我和他两情相悦,而且有过肌肤之亲,你说有没有资格?”
苏颖苦笑了一声:“肌肤之亲?亲过嘴还是搂过腰?如果这就算肌肤之亲,那么有了夫妻之实又算什么?”
话已出口,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说这话?对他没有什么实际影响,反而会毁了自己的名节。
顾影脸都绿了,“锵”的一声拔出了弯刀,咬牙切齿问道:“你和他做了夫妻之事?狐媚子,是不是你勾引他的?”
本来苏颖不愿揭开这道伤疤,可是一句狐媚子把她激怒了,凭什么那人占了便宜,还要自己承担这罪名?她举起分水刺对准了顾影,冷冷地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得瞧你有没有这本事!”顾影叱了一声,举刀扑了上去。
苏颖毫不畏惧,举起分水刺,架住了劈下来的弯刀。“珰”的一声,她挡住了这一刀,但虎口被震得发麻,分水刺握不稳,差点掉落在地。
“咦,还有点本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脚女子。”顾影冷笑一声,“本来还担心胜之不武,没想到是个练家子,那我就不用留力了。”
她伸手将裙子下摆“嗤”的一声撕掉,及地长裙变成了过膝短裙,露出了藕白的小腿,免得裙子碍手碍脚,然后挥刀扑了上去。苏颖硬着头皮招架。
顾应一刀一刀抡了过去,毫无花哨,力道十足,“珰珰珰珰”,金属撞击之声接连响起,火花四溅。苏颖左支右挡,渐渐抵挡不住。毕竟对方是师从名家自幼练习刀法,而她只是在海上实战练出来的野路子,单独对阵,相差很大。
陈雨吭哧吭哧爬上了断崖的坡顶,正好看到顾影最后两刀磕飞了苏颖手中的一对分水刺,眼看就要下重手,连忙大喊:“刀下留人!”
顾影听到陈雨果然给这狐媚子求情,心中刺痛,将刀架在苏颖的脖子边,用刀身侧面压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跪下。
“你跪下来磕头求饶,我就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苏颖性子倔强,怎么可能背着狐媚子的浪荡名声低声下气求饶?咬牙道:“有本事一刀杀了我,让我求饶?休想。”
陈雨赶了过来,眼见局面恶化,心想,绝不能让顾影杀了苏颖。于公,他需要利用苏颖配合苏大牙来控制海盗——这些人毕竟刚刚招安,匪气未除,需要一个精神领袖来引导他们不走上歪路;于私,苏颖是他穿越后睡的第一个女人,不管当时是出于什么动机,都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他想了一下,对苏颖说:“苏姑娘,你不要一心求死,服个软也无妨。世界这么美好,你又是芳华正茂的年纪,稀里糊涂死了多冤?如果是为了那事,你放心,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做过的事就一定会负责任,不会始乱终弃的。”
苏颖听得脸颊滚烫,她连忙说:“你不要再说了,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顾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顿足道:“你们果然做了苟且之事……”
苏颖看到顾影的反应,心中一酸: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你口口声声说对我负责任,可是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陈雨无奈地说:“二小姐,冷静啊,不要做傻事,苏姑娘和我的事情,我会慢慢解释的,你先放下刀,和苏姑娘离悬崖远一点,在这边上打斗,很危险的!”
顾影抹了一把眼泪,瞪了他一眼:“我偏不,我就要砍了这狐媚子,看你会不会心疼?”
“不许这么污蔑我!”苏颖大喝一声,“你这般毁我名声,那就一块死吧!”
在陈雨的惊呼声中,苏颖伸手抱住顾影,一起摔倒在地,然后咕噜噜往悬崖边滚了过去。
我靠,这两女人疯了!陈雨连忙冲过去,想要拉住两人,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两个姑娘从悬崖边滚了下去。
他扑在悬崖边往下一看,只见下面溅起一朵硕大的浪花,苏颖和顾影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我擦,快来人,救人啊!”陈雨扭着脖子往悬崖后方大喊,却不知道张富贵他们听没听见。喊了几声,又往下面看,只见海面波浪起伏,却始终看不到两人冒头。
过了一会儿,张富贵等人听到了喊叫声,跑了上来,连身问道:“大人,发生啥事了?”
陈雨来不及解释,指着悬崖下面:“快,下海救人,谁水性好,救一个上来,赏银百两!”
张富贵率先脱衣服,“大人,俺水性好,你忘记了,当初你失足掉到海里,就是俺救你上来。对了,这掉海里的是谁啊?”
“二小姐,还有苏姑娘。”陈雨望着海面忧心忡忡地回答。
“啊?”张富贵衣服脱了一半傻眼了,“这两位姑娘都和你大人那啥……俺就算拉她们的手都不行啊,怎么救?”
“都啥时候了,你还忌讳这个,人都快淹死了,让你碰下手又怎么了?”陈雨一脚踹过去,把张富贵踹了个踉跄,“赶紧救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在张富贵纠结之际,旁边有军户喊:“浮上来了浮上来了……”
陈雨赶紧趴在悬崖边往下看去。只见海面上浮出了两个头,苏颖正用胳膊夹着顾影的脖子,把她往水里按,顾影被水呛得狼狈不堪,刚才耍刀法的威风荡然无存。
陈雨略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女海盗头子,这水性可真不是盖的。换做别人,十几米高左右的悬崖掉进海里,早摔的七荤八素了,可苏颖却没事人一样。不过这样一来,落了下风的从苏颖变成了顾影,两人一个是陆上母老虎,一个是水中母夜叉,各有各的优势,在岸上苏颖打不过顾影,到了水里顾影就只能任苏颖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