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没有应允他的愿望。
祭司忧心忡忡。
祭司看到神像双手长出了利爪,这是从前都未曾有过的变化,他们私聚在一起商议,有人说,那利爪或许是河神邪恶力量的来源,好把雕像上的双手砍来,换成无害的手,河神兴许就不会再杀人了。
于是大家砍断了所有雕塑上的手。
许愿池里的雕塑,庙宇里的雕塑,家家户户供奉雕塑,泥做的雕塑,木做的雕塑,玉做的雕塑。。。。。。
雕塑也会疼吗?
果不会疼的话,为什么被砍断的地方会渗透出红『色』的鲜血呢?
那诡异的血『液』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尖叫。
唐宁看到神像眼睛上的墨『色』颜料晕开,将原本的眼也晕成了黑『色』,祂高高坐在神龛之上,这一次,没有人许愿,祂却让那些砍过雕塑的人双手断裂。
那些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他们疼到满地打滚,痛哭流涕,拼命求饶——
好痛啊!
的好痛!!!
有祭司是例外。
他也砍了神像的手,他却安然无恙。
祭司站在哀嚎遍野的镇子里,他茫然地看向了四面八方,镇上还在生各种诡异的事,许多死去的人又“活”过来了,半死不活的怪物变成了河神新的虔诚信徒,它们跪拜在庙前,挡住了其他人进庙的道路,除了祭司,没有人敢再进庙。
年轻的祭司憔悴了许多,他已经连续多日未曾合眼,他跪在高大的神像前,问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问得那样悲伤。
唐宁坐在神像的位置上,其实他的心中也无数次出现过这个问题,在他看到仆从将公子推进河里时,在他看到村民挖坟时,在他看到那帮人围绕祭台时。。。。。。
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看向被烟雾缭绕的神像,神像无悲无喜,未曾回应祂的信徒。
那门庭若市的庙宇终于安静了来,唐宁的视野变大了,他可以看庙里的事,也可以去看看庙外的事。
庙里的河神像前摆一本无风自的书,唐宁看了眼,现这是一本委婉却不失风笔触细腻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
春宫图。
唐宁记得这本书,这似乎某一任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屁孩留的,虽然河神的每一任祭司都是从老婆婆的后代中选取,适龄的不止一个孩子。
有时候好几个孩子都会呆在河神庙里,有一个孩从就胆大包带这种书进出河神庙。
最后那个孩被选为了新任祭司。
唐宁当初还有点奇怪为什么河神要选那个孩,明明对方各方面都不是最优秀的。
实在是。。。。。。
唐宁看向那座神像,神像一半没入黑暗,一半被烛光照亮,似乎寓那本该无欲无求的神,在万丈红尘无边苦海中,也沾染了满身尘埃。
那唇中涂抹的红颜料好像血,晕出了唇角,似乎噙一点笑。
在这漫长的属于河神的回忆里,唐宁还是第一次看到河神『露』出像笑一样的模样。
无无欲不一定是快乐的。
祂放纵自己的欲望,倾泻出肆无忌惮的恶时,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愉悦。
唐宁呆呆看祂,看祂走了神龛,漆黑的鱼尾像蛇一样游走在地上,祂披充满古韵的金缕衣,像从囚笼挣脱而出的怪物离开了这间庙宇,庙外的空黑云堆积,家家户户挂灯笼,有火光亮起,那是怪异的尸体在被焚烧。
祂古井无波的眼神望庙外的景象,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撼祂的心——
两路过的公蚂蚁在祂的尾巴边交叠起身躯。
——修长的手自宽大袖袍探出,一支画笔一张画卷凭空出现,祂两勾勒出了一副蚂蚁拟人春宫图!
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