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听着男子的污言秽语,面色渐冷,她沉下声音道:“梅儿,掌嘴!”
话落,清脆的巴掌声在不醉不归中响起,周遭看热闹的客人们都睁大了眼睛,就连被打的男子也是难以置信柳柳竟敢如此嚣张。
男子是彻底没了理智,他从小锦衣玉食,又是家中幺子,从来都被长辈疼爱着,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还让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了巴掌。
他暴怒着就要朝柳柳冲过来:“小贱人!你敢——”
几乎是男子话出口的一瞬间,二楼传来一声怒喝:“放肆!”
只一声怒喝就让原本失去了理智的男子停下来,直直僵在原地。
柳柳往二楼看去,就见一个玄衣男子面色难看的看着楼下。
柳柳估摸着他也是襄阳孟氏之人。她不怕,却在视线转动间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白衣男子。
柳柳轻咦一声。
慕渝对她点了点头,一向温雅的脸庞冷了下来,毫不客气对他身边的玄衣男子道:“孟兄,令弟真是好大的威风,张口闭口污言秽语,实在令人耻与为伍!”
言罢,慕渝拂袖下楼,看也没看一眼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面色又难看了些,他眯着眼盯着气得面色涨红,又碍于他的气势不敢动作的孟三少,冷声道:“令凡!给林小姐赔罪!”
孟三少瞪直了眼,难以置信道:“大哥!你要我给这个——”
“铮——”
孟三少话才说一半,一把精致小巧的刻刀就从他面前飞过,在他鼻梁上擦出一道血痕,直直钉在不醉不归的大门上,尾音遥遥。
慕渝冷了脸:“孟三少还是慎言的好,林相和安王殿下脾气都不大好。”
孟三少不是傻子,柳柳这段日子在京城里风头正劲,能够同时和林相安王扯上关系的,除了前些日子被陛下下旨赐婚给安王的林小姐,不会再有旁人。
几乎是一瞬间,细细密密的冷汗从孟三少额前渗了出来,凝成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柳柳头一次觉着有个强势的未婚夫和父亲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她没有看孟三少,也不在乎对方道不道歉,她抬头看向站在二
楼面色阴晴不定的孟大少。
“孟大少爷还是多多管教令弟,别整日纠缠我家堂姐,我家堂姐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受不得旁人搓磨。”
柳柳此话一出,孟大少面色铁青。
柳柳继续道:“再者,襄阳孟氏若是想要买我铺子里的菜谱,好歹给个像样的价钱,五两银子是想打发叫花子?”
柳柳言罢,再不看一眼面色阴沉的要滴出墨来的孟大少,掠过脸色同样难看的朝月郡主,扶着兰儿往外走。
她这番气势,好像不是来这儿用膳,而是来这找茬的,偏偏她的话字字在理,不醉不归里的客人们都瞧着,知道谁是谁非。
不少客人已经搁下筷子,摇着头准备离开。
孟大少见此,暗道柳柳心机深沉,很快将心头的不快还有难看的脸色压下,他扬声道:“今日是不醉不归之过,凡是在此用膳的客人,皆免单。”
慕渝出门时顺带拔了刻刀,转头就见柳柳好奇的看着他:“师兄怎么和孟大公子在一块儿?”
柳柳看得出两人非友,慕渝还颇为不待见襄阳孟氏之人。
慕渝在相府住了大半月,见着林瀚和林夫人是怎么宠爱柳柳的,原以为她是娇娇小姐,没想着刚刚对上孟大少也不弱半分。
慕渝也没觉着有什么不能说,直言道:“襄阳孟氏霸道,意图染指海运,要我给他们造船,我没答应,躲了许久躲不开,才进京避到师叔这儿。”
慕渝本就是不慕名利之人,三年前离开京城云游天下,哪知道他造船技艺高超的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被襄阳孟氏的人知道了,三番四次到他面前要请他去造船。
慕渝喜欢木雕,亦会造船,可对帮着襄阳孟氏没兴趣。
柳柳没想到还有这渊源在里头,她颦眉,襄阳孟氏野心果然大了,已经不满足只做吃食生意,这些年亦是涉猎织造,如今还要造私船。
柳柳道:“多谢师兄告知,柳柳打算到芙蓉楼用完午膳回去,师兄可要一起?”
慕渝摇了摇头:“师妹请便,我另有要事,失陪了。”
柳柳点点头,不管慕渝有没有要事都不会答应她客气所邀,她如今和公子有婚约在身,和别的男子一起用膳怕是要传出风言风语。
柳柳见慕渝离去,才想提的裙摆到对面芙蓉楼,就见着公子站在芙蓉楼门口,斜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