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敖少爷决定让您在敖家休养,再定时来做胎检。”看护温婉笑道,为她垫高枕头,取来衣物。
一个小时后,她躺回了敖家三楼,他们的卧房里。医院特意送来了一个年轻看护,前前后后,房里房外服侍她,非常细心体贴。
她看着那被特意拉上的窗帘,感觉自己又被囚禁了。
婆婆敲敲门,手端一碗补汤走进来,放上床头柜,例行公事道:“怀了孩子就别到处乱跑,你不要这脸面,我们敖家还要呢。”
她自知理亏,没有回嘴,将婆婆端进来的汤喝了两口,说了声‘谢谢妈’。而后让看护将柜子里那拿去精品店换了一个款式的名家手包拿出来,双手递过去,“妈,我记得您有一件浅珍珠红的毛领大衣,这手包配着刚刚好。”
郑淑贞接过,瞧了瞧那铆钉设计,冷冷说道:“这手包十万块都不值吧?你让我拎这样的手包出去见人?”啪的一声摔到如雪被子上,一点不领情,“敖宸送给你的都是价值千万的珠宝,你却拿这寒酸东西打发我!你当我这婆婆缺包用啊!”
不等如雪接话,又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将私房钱都给了你那贱人母亲,你和那韩贱人一个样,都想搬空我们敖家的家产!”
如雪碰了硬钉子,又被婆婆这样一番骂,火气也上来了:“我身为女儿,孝敬妈妈有什么不对!再说那都是我自己挣的钱,用来买一些补品和护肤品给我妈,花费不多,根本没用敖宸的一分钱!”
“敖世政脱离了敖家,你就不许跟他们来往,不管她是不是你妈!”郑淑贞厉呵道,又将那放在床头柜上的瓷碗端起来,把汤水倒入垃圾桶,“我炖的汤不给你们韩家这群白眼狼喝!”
如雪一声叹息,将虚弱的身子躺在床头,看着郑淑贞。如果还能再选择一次,她也不想跟她做婆媳。
*
敖宸彻夜未眠,回到公司的时候,他在落地窗前远眺了良久,浑然不觉Gina推开门走到了他身后。
“敖总,咖啡!”Gina将冲好的咖啡放在桌上,走到办公桌后,利索打开电脑,插上可读卡,“你要查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弄到手了。”
敖宸走过来,喝了一口咖啡,盯着电脑屏幕。Gina给他弄到的是一段监狱视频——她穿着警服拿着电棒,英姿飒爽站在某一牢房里。
镜头是对着地上的,一个正服役的光头囚徒战战兢兢躺在地上,脸上全是伤口和血丝,抖抖索索道:“那天…我们出去放风,没有看到毛哥就知道出事了,等我们放风回来,便见毛哥躺在换衣间的地板上,浑身是血,身上的骨头全碎,是被人活活踢死的……我知道是韩峻熙那臭小子干的……”
“没让你说这些!”Gina耐心尽失,一电棍击过来。
“我说,我说!”此人抱头鼠窜,大叫不已。铁门外的狱警则冷冷瞥里面一眼,装作没看到,静静走过。
“当年在岱山岛,我们确实把韩如雪拖了来,准备让她和毛哥生米煮成熟饭。但那天韩峻熙当着我们的面又杀了一个兄弟……”
“又?”
“是啊,这小子怒起来,见人就杀。有一年冥夜上面有个兄弟调戏韩如雪,他抓起一个酒瓶子就把人家的脑袋砸开了花,而且不停手,直到把人砸死!杀人后,他就跟着我们混,杀人放火、抢劫吸毒,什么都肯干,但就是不准人碰韩如雪。那天他见我们把韩如雪拖过来了,抄起一把刀子,直接就把阿六给做掉了……毛哥被吓到了,不敢碰韩如雪,只有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到了韩峻熙嘴里……”
“这么说那天的那个强Jian犯不是毛博山,而是韩峻熙,那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Gina用军靴踩住说话人的手,踩得他凄厉大叫也不松开,而后蹲下,用电棍抵着他的脖子,“视频主角不是他,他放上网络做什么?”
“毁…毁掉敖宸呗!谁让他多管闲事,再次破坏毛哥的好事!毛哥盼了这么多年,本以为韩峻熙那臭小子走了,就可以得到韩如雪了,没想到又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毛哥知道入狱后难以再翻身,索性拉人做垫背……”
…………
Gina停住视频,看着一声不吭的敖宸:“你说要找毛博山的资料,我便帮你去了趟监狱,没想到监狱里还真有幸存者。这个人当年是跟着毛博山混的,毛博山入狱,他也跟着入了狱,狱中表现不错,正在申请减刑。”
“Gina,你先出去!”敖宸沉声打断她,冷飕飕扫了她一眼,背过身去:“把我上午的行程全部取消,任何人都不要进来打扰我!”
“是!”Gina帮他把桌面稍稍收拾一番,退出去了。
*
大艳阳天,晴爽宜人。如雪推着老太太出去晒太阳,走一段路,帮老太太搭好毯子,哄她说话。老太太这段日子,身子突然衰弱下来,路不能走,手不能拿,有中风的迹象。
不过饶是这样,老太太也保持笑脸,坚持每天听戏、拿勺吃饭,用放大镜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