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沅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太太,“母亲可喜欢?”也许是温瑾言的错觉,觉得温瑾沅的语气似乎有些生硬,好像逼着大太太说个子丑寅卯似的。
“画是好画。”大太太微笑颔首,“只是我许久不曾把玩,有些生疏。”说罢,望着温瑾言和温瑾瑜二人,“你们姐妹二人一人一把,分了吧。”竟将扇子重新放回匣子中,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温瑾言大为吃惊。
大太太也许心里不待见她们这些庶女,可明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挑不出半点错处。今日看起来,似乎没有给温瑾沅留多少情面。可谁又能说些什么……
温瑾瑜想来也听出了大太太的疏离,也只道了谢,便不再二话。
在这明亮的灯光中,温瑾沅眼中有嘲讽,有懊恼,有怨恨……
温瑾言只瞥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到了夜间,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晚来风急,温瑾言回去的路上淋了一身雨,墨荷唯恐她着凉,特地去厨房熬了浓浓的姜汤,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才罢休。岂料到了后半夜,竟真的开始发热。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日天亮时分,温瑾言有气无力的半卧在炕上发呆。
墨荷见着势头不好,亲自去禀告大太太。风大雨大,来看她的是白芷,轻声安慰道:“林妈妈已经拿了对牌去请大夫了,您且忍一忍。”
第二十一章 喧嚣
温瑾言头晕脑胀,浑身都不舒服,仿佛呼出的气都在灼烧。
可这种时候,除了等大夫来瞧,还能做什么?
她烧得满脸通红,墨荷见着心急不已,用井水浸了帕子替她敷在额头上,“小姐,我老家有个偏方,喝点滚滚的红糖水,兴许会好一点。”她的声音很低,白芷耳朵尖,闻言立刻附和道:“我小时候也是高热不退,我祖母就熬了红糖水给我喝,没多久就不药而愈,四小姐,您要不要尝一尝?”
是药三分毒,若是红糖水就能退热,那再好不过。温瑾言点点头,哑声道:“那就去熬一些来。”她的声音嘶哑,双靥泛着一股病态的嫣红,嘴唇也稍微有些干裂。
青柳忙一路小跑去了厨房。
厨房的汪婆子亲自熬了一锅浓浓的红糖汁,冒着风雨送过来,因裤脚与布鞋上沾了泥,只送到了门口,便立在屋檐下避雨。几个小丫鬟素来与她相熟,见状围过来说笑,一时十分热闹。
温瑾言喝了满满一碗红糖水,身上热乎乎的,的确好受了一些。听见外头的说笑声,笑问:“这是怎么了?”
病人都好静养,墨荷眉头微蹙,快步出去扫了一眼,回来禀道:“是厨房的汪婆子在门口躲雨,几个小丫鬟聚在一起说话呢。”
汪婆子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几个小丫鬟多半是借着她的名头在嬉闹罢了。
温瑾言想了想,“今早上熬的姜汤可还有?”
“有的!”见气氛有些冷清,青柳忙道:“一直在炉子上温着,您可是要喝一点?”
“给汪婆子送一碗去。”温瑾言略有些疲惫的靠在秋香色大迎枕上,“难为她不顾风雨为我送来红糖水。”青柳的鞋裤虽说打湿了一些,却没有沾上泥点,多半是汪婆子端着碗盅。疾风暴雨,不是谁都能有这份心的。
青柳应了一声,自己去盛了一碗姜汤,端到了外间,笑道:“我们小姐听说你淋了雨,命我将这碗姜汤送与你。”说着,又将一个小荷包递给她:“这里有五百文钱,也是小姐赏的,你扯匹布,重新做条裤子。”
汪婆子几时都不曾受过这种恩惠,涨得满脸通红,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原就是我分内之事,怎能让小姐破费。”
青柳却很坚持,将荷包往她手里塞,“这也是小姐的一番心意,你在饮食上多用些心,就是报答小姐了。”汪婆子见她执意如此,只得手下,手里捏着荷包,捧着姜汤饮了一大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可真是暖和!”
青柳掩袖而笑。几个小丫鬟就在一旁起哄:“妈妈得了赏钱,可得请我们吃酒才是!”
“小姐正病着,你们都消停点。”青柳瞪了一眼,“在这里嚷嚷像什么话?”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小丫鬟的惊呼:“有人来了!”
隔着雨帘,望见不远处有几道人影。定睛一看,却是几个小丫鬟簇拥着大太太过来了。
青柳吃了一惊,忙撇下汪婆子,冒着雨迎了上去。几个小丫鬟眼神也锐,纷纷凑上去行礼。只有汪婆子,端着白瓷碗,进退不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本就身材高大,又杵在门口,大太太一眼瞧见,见她手里捧着碗,其间还冒着热气,也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汪婆子一直在小厨房做工,还从来没有被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