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平原上,时来新利用他超人的体能,不停猎杀追剿他的士兵,伤亡每分钟都在增加,可是士兵们却捕捉不到敌人的踪迹,无法进行还击,这种被动最让人崩溃。
损失的一部分人手是借调过来的,这才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本来嘛,借用一下部队,在行动中敲敲边鼓,呐喊助威几下就完事了,又不是上战场,基本不会想到有什么危险。
但实际情况太让人意外,他们毫无思想准备地加入到一个高伤亡率的行动中。
这批人的士气不用看肯定相当低落,连付标都感受到那种畏战情绪,意味着他们可能出工不出力,已经不可寄之以信任,能够保持勇敢作战的,还是嫡系的特战大队。
与时来新的战斗杀伤在持续,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拿着沉重的武器还可以作迅速移动,他的战术无法被复制。
他可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对方人好像不少,真正往前来欲跟他接战的人却不算多,这种莫名其妙来的态势,让他即使是孤军奋战仍应付得来。
他身上负重比对方想象的要多,最主要是子弹,他肩上扛着有一大包,这些铜制的东西非常沉重。
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子弹补充,他就可以一直杀下去。泡影和他的子弹消耗量也非常大,狙击枪的枪管都已经烫手,他都担心这枪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行了。
在时来新忧虑消耗要供应不上的时候,付标却对伤亡的忍耐度达到了极限,他要怀疑这样持续下去特战大队那点家底迟早要拼光。
逼近——后撤——杀伤,战场上无休止地上演着攻防战,士兵手里的武器打不着时来新,跑又跑不过他。而时来新身后还有广阔的空间,供他与敌周旋之用,换言之付标的痛苦还远没有到头。
王之风在地图上还是看出来一些东西,他指着地图的一个湖,对付标说:“他们的目的地也许是这里,饮马湖,湖边有码头,如果有人在这里接应,他们上船走水路,就有很大的机会摆脱我们。”
付标一看,可不是吗,饮马湖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湖,水深湖面宽阔,连通着隆江的多条支流,昆北特工们从这里逃走有着相当大的活动空间,而且从他们撤退的路线看,很有可能就是瞄着这里。
王之风的确是看穿了冯开诺的企图,他在饮马湖安排了接应的船只,时来新也是一直在往那边靠近着。
付标表情迟疑,似乎有多般考量一时难以决断。
随着时来新不断接近饮马湖,他后面积累的追兵数量更多。追兵是在前面被打疼了,知道如果咬得太紧,狙击枪的子弹就会马上射来,不断倒下的战友使他们不敢轻易越过雷池。
其实他们当中也有别的想法,认为只要将这人重重围住,迟早可以把他逼死在某个角落里,现在犯不着拼命。
王之风却知道,现在必须要作出决断了,不然时来新有很大的机会脱困。他看向付标,后者尚在犹豫中,两人对了一下眼神,王之风不易被察觉地点点头。
付标知道王之风的意思,他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暗叹自己顾虑太多,都到这个时候了,仍在想避免出现那大场面,殊不知放纵了时来新与狙击之神的后果更是灾难性的。
铁血是军人的本质,为了胜利不惜付出代价,这职业是可以名正言顺以生命为代价、视牺牲为荣誉的。况且阻挠他下决心,使他患得患失的,不是士兵的生命,是那些虚幻的名誉与政治影响。
“我这是在往政客的方向转变吗?”付标问自己,这种苗头有违一个军人的本心。
这个决策可以挽救士兵的生命,它玉石俱焚,它能够换来胜利。
坚定了思想后,付标回复冷静,不可一世的将军归位。他举起右臂手掌伸张,正如他一贯的、发出重大命令时的习惯,“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