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头也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入了府,就满足了?要真满足,我当初就不往老阴山里的狐棺村去了。”
“不是我不想进步,实在是走鬼人这门道太混乱了,水太深,我总觉得再往前,就要被人盯上了,所以,我其实也一直想着,找个什么方法,避免被人盯上的情况下,再找机会上桥的”
“简单来说的话”
他顿了一顿,才解释道:“我始终感觉走鬼人门道,上面像是一个家里没人的土财主。”
“所以,我也想趁了财主不在,偷点东西过来的”
这一下子,胡麻倒如同雷霆霹雳,在自家本命灵庙的香炉前,他下意识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不是
二锅头老兄有没有想过,你说的这个土财主,就是我?
你这话可以向任何人说的,惟独跟我说了,这事就显得不是那么对头了啊
但虽然憋的难受,却还是忍了下来。
无奈的答应了二锅头,等自己动手的时候一定找他商量,这才叹着气退出了本命灵庙。
又睡了一会,便已天色大亮。
而这一趟行程的积累,以及最后与二锅头老兄的这番对话,也让胡麻心里一直在堆积,琢磨不明白的很多事情,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洗过了脸,青盐擦口,便穿上了长衫,出了内院,看着庄子里的伙计们都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李娃子也在打水,准备烧饭了,便来到了厨房的门口。
“娃子,你跟七姑奶奶说一声,明天晚上,我摆席面请它。”
李娃子听了,却有些惊讶,请七姑奶奶?
麻子哥一走近两个月,怎么如何一回来,倒是要请她?
他不知究里,却也忙答应了下来,而胡麻则回了内院,想着怎么摆这个席面。
两个月前,自己答应了七姑奶奶,会给她一个回话。
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够了,自己该做的准备,也已经做好,当然也该给人家一个交待。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基础也有了。
也确实该借着什么事,打开镇岁书的大门,顺便开条缝子看看了。
看看镇岁书这门道里的乾坤,也看看胡家人这土财主,究竟留下了多少财富。
当然,哪怕是万般俱备,只欠东风,也该小心着。
胡麻先是好好准备了一番,让李娃子一一准备了香、花、灯、酒、果,又将八仙桌备好,且告诫了伙计们,让他们在自己摆这场席面的时候,在房间里面躲好,谁都不能出来看。
吩咐了这些时,自己便也骑马进了一趟老阴山,他插了三柱香,在山里祈祷。
默念三遍请山君降临之后,便低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睁开眼时,并没有看到老树桩。
胡麻心里其实清楚,自己若有难了,请老树桩前辈,他自然会过来,但如今自己是在做一个决定,一个有关胡家事的决定,他反而会避嫌。
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烧着的三柱香,左右持平,中间低一指。
心情便忽地放松下来。
老树桩前辈避嫌,没有过来相见,也不与自己讨论,但香烧成了这样,却还是可以代表他老人家的态度的。
上等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