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我胡虎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这些年,银子,我可没短了你的。”胡虎见张司卫那不容置疑的样子,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立刻收起了适才的谄媚模样。
张司卫听出了胡虎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冷笑一声道:“哦?你有人证,还是有物证可以指控本司卫?”
“齐云十三年夏,劫威武镖局,张大人分得一千两。”
“齐云十三年夏,劫过路粮商,张大人分得八百两。”
“齐云十三年秋,劫富商员外一家,张大人分得金五千两,银一万两。”
顾萧隐匿在一旁,听到这一桩桩恶事,惊的瞠目结舌,只觉得自己胸中的怒火已压抑不住,可还是压住了心中,想出手了结了这二人性命的欲望,因为顾萧知道此刻时机未到,便强忍怒火继续听下去。
“张大人,还需要我再为大人提醒一下吗。”既是撕破了脸,胡虎也不再对张司卫客气。话音刚落,就瞥见张司卫的脸色变得铁青,手也慢慢伸向了腰间的佩刀。
“怎么?张大人还想动手不成?”胡虎冷笑着望向张司卫,继续开口道:“若是动手,张大人恐怕还不是在下的对手,不过就算今夜司卫取了我的性命。恐怕第二天,关于张大人收受银子的事就会传到都护司司丞的耳中。”
张司卫听到此话,思忖再三,伸向腰间长刀的手缓了下来,随后,张司卫咬牙略带怒意的声音与胡虎略带得意的回答,传入隔壁牢房中偷听的顾萧耳中。
“你想怎样。”
“既然司卫大人说了,在下也不纠缠,容我三日时间,将岭州的一切,都收拾妥当,我自会离开,绝不会为大人留下麻烦。”
一阵沉默之后,顾萧听到张司卫沉声答道:“好,就三日,三日后,我会带人查抄了虎豹镖局。”
“此人尸首”胡虎一指地上柳溢的尸首,毕竟这是弟弟托付自己在岭州寻找的人,如今岭州城自己是待不下去了,只能上山西阙峰与弟弟一同落草。
但是这人毕竟是山上的人托付弟弟的,就算将他的死都推到张司卫身上,若是能将尸首带去,自己也能将责任推脱一番。
“这几人,就不劳胡镖头费心了,本司卫自会处置他的尸首,当然还有你镖局的那些人,总要给我一个借口不是?”张司卫可不傻,自己给了胡虎三日时间,正好用这几人的性命来堵那位神秘大人的口。
顾萧侧耳听了许久,听闻胡虎与张司卫离开的脚步声,顾萧忙闪身入了隔壁牢房,去查看柳溢尸首,见他口鼻流出的血液都已呈现暗红的黑色血液,正是中了烈性毒药症状。
确信这作恶的柳公子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顾萧不由暗道这张司卫下手之狠毒,正在顾萧查看尸首之时,又听到两人脚步声向着牢房而来。
顾萧连忙回身躲回适才藏身的牢房,将将藏好,就听隔壁张司卫吩咐亲信的声音传来:“快些动手,连夜将此人尸首运出城去,找一处乱葬岗,掩埋了事。”
顾萧心知也没有再探查下去的必要,见两人正全神贯注的处理柳溢的尸首,当即起起身溜出牢房,向着霖儿藏身的屋顶而去。
腊月凛冬,霖儿躲在都护司大牢的屋顶,还好怀中抱着踏雪,才不至于冻得发抖,踏雪倒也享受,在霖儿的怀中不发出任何声响。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仍不见顾萧身影,却见适才那牢房中行出一个司卫打扮的人,匆匆行出都护司大门,向东而去。
“这么晚了,都护司还有案子要查?”霖儿疑惑的想道,又等了盏茶功夫,仍不见顾萧身影,霖儿不免有些担心,正要起身前去查看,听得身旁衣袂声响起,侧首望去,正是前去查探的顾萧。
“怎样,你查到什么了。”见顾萧神情凝重,霖儿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还记得那日在岭州界碑,还有沈大哥的小楼峰上,立在尺千刃身旁那人吗?”顾萧问道。
“当然记得,怎么了。”霖儿对那个从山坡上滚将下来劝架的胡豹当然印象深刻。
“如果我没猜错,虎豹镖局的总镖头与那姓胡的山匪匪首有莫大的关系,这两人常年与张司卫勾结。”顾萧低声道。
“这确是在你我的预料之中。”霖儿听闻这消息,并不惊讶。而顾萧随后说的话却让霖儿吃惊。
“不知酒楼中那大汉是何等身份,那张司卫与大汉的护卫交谈之后,将柳溢毒死在牢中。”顾萧蹙眉沉思道。
“你是说柳溢死了?”霖儿吃惊道。
“不错,咱们用不着再去追查虎豹镖局了,当下还是快去将岭州的消息告知天涯大哥,只怕截杀之时,尺千刃又多了虎豹镖局的这些人为助力,天涯大哥会吃亏。”顾萧想到适才张司卫让胡虎前去投奔上山,瞬间联想到一旦胡虎这些人与虎头寨的人汇合,截杀当日,就算是倒戈一击,人数差距太大,己方也占不了便宜。
霖儿忙道:“就算要通知天涯大哥,可现在城门已关,咱们怎么出城?”
顾萧略一思忖,有了办法,当即低声道:“适才我再那牢中偷听之时,曾听到那张司卫给了虎豹镖局一张出城的通行文书,趁着他还未走远,咱们追上前去,抢了那通行文书便出城。”
霖儿想了想回道:“眼下也只有此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