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完成他的心愿,那么我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拥有一个重新出现在风璃面前的机会,并且好好地抓住风璃被刺杀这件事。
可是,我现在算是一个被闲置的还刚刚得罪了教主的男宠,如果没有恰当的时机,再次出现在风璃面前时,非但不会引起他的同情,只会让他更厌恶温浅这个人。我一直潜伏着,终于在三天后,被我找到了一个机会。
我一早便打听了,三天后是风璃带着新欢游湖的日子。
那么说来,现在还要再等三日。
而因为身处魔教,所以这几日我基本上都没有出门,一则是因为不熟悉教中情况,万一犯了什么教条,被人咔擦了就死定了。二则是不想遇见其他的男宠,毕竟在当初,温浅自矜,并未与他们有过往来,而温浅如今的地位那么惨淡,如果遇到那些人,难说会被如何落井下石、或是欺辱谩骂。而我虽说不冲动,但也不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人,免得惹出什么事端,这段时间还是安分点好了。
在房中闷了三日,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风璃游湖的日子。
那日五更,睡意已消。我早早便起了身,然后开始打扮。
说是打扮,当然不是温浅那种涂脂抹粉的装扮。我知道在风璃与温浅两人之中,较为弱势的一方是温浅,所以风璃看他的眼光,应该不自觉地会带上几分偏女性的审美。而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虽然不常常梳妆打扮,但是论起衣裳的搭配,还有束发等等行为,我依然会比温浅在行。
这日,我换掉了温浅身上那些谄媚的纱衣,打开了衣柜,找到了一件他很久没有拿出来过的、却意义非凡的衣服。
之所以说它意义非凡,是因为——当年温浅就是穿着这件衣服随着风璃来到茫茫关外的。
从此,把江南烟雨抛诸脑后,任由大漠风沙磨砺着自己越来越贫瘠的感情。
我叹了一口气,慢慢换上衣服,然后在镜子前照了一照。
这是一件蓝白相间的胡服,窄袖修腰,却不显女气,毫无疑问,温浅穿这件衣服十分地好看,最起码,胜过他自以为好看的纱衣千万倍。
束好腰带后,我又用木簪束起了温浅常年披散下来的发丝,脸上也不再涂脂抹粉。
做好一切后,我拿起了一柄玉箫,再度站在镜前,只见镜中映出了一个翩翩贵公子,只是眼神略有些忧愁,又有些迷茫。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吸了口气,拿起玉箫走了出门。
温浅本人也是会武功的,于是,我飞快地使用轻功到达了风璃要去的湖面,隐匿在岸边上风位的树上,眺望远处。
凭着温浅极好的目力,我能看清极远的地方有两三叶小舟,其中的一叶中坐着的便是风璃和那个新欢少年。我知道,他叫做梓岚。而另外两叶,看似是教主的护法。
我捻起了玉箫,在心中默默地回想了一下曲谱,然后放到唇边,开始吹奏。
哀伤而悠远的曲调从我手中玉箫传出,因我在上风之位,所以传得极远。辽阔,苍凉,哀伤。
——《离人曲》。
前面说过,温浅曾是皇城中最有名的大才子,玉箫是他所擅之一。而我选择了玉箫,又做了这副打扮,只是想还原温浅随着风璃出关的情景。
那时候,温浅策着马步出了边关城门,再度回头,不见父老乡亲,不见殷殷祝福,唯有血色残阳,大漠孤城。
于是,他拿出了腰间的玉箫,吹奏了一曲《离人曲》。
哀伤而低沉的曲调响了一路,只是温浅却从未抱怨过什么。相反而言,在离开边关到回到魔教的一段旅程,应该是温浅与风璃关系最为灿烂美好的阶段。风璃暂且不提,但是对于温浅来说,这段时间里,他终于把这件事向父母坦白了,而且也还不知道风璃身后还有那么多的美人。
所以,那时候,也是温浅最为灿烂的时光。他脸上的表情是温柔的,宁和的……直到来到了魔教,才慢慢变得阴郁谄媚。
我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重新勾起风璃心中的一些美好的回忆,让后面的事更顺利罢了。
一旦开始吹奏,身体就仿佛受到了控制一样,不甚了解音律的我在温浅的记忆与身体习惯帮助下,顺利地把《离人曲》吹奏了三遍。
一遍哀伤,一遍思念,一遍断肠。
第三遍结束后,我收起了箫,看向湖那边。只见风璃的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湖中心。
而他已经站了起来,脸色复杂。
然而,此时隔湖对望,我却莫名地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最后,我笑了,把玉箫挂回了腰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些微苦涩的笑,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在转身的那瞬间,我似乎看见了风璃动了一动,似乎想追上来,只是袖子却被梓岚拉住了。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窃笑了一下,然后施展轻功,迅速返回房间。
第二日,我一睡睡到日晒三竿,无人打扰,只觉得无比惬意。
唉,这床真大真软……我抱着被子,心道:温浅是失了宠,但是他除了没人照顾、成了透明人之外,并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损失,本来有的,并没有被收走。如果仅仅以这点来说,风璃比李怀川做得地道多了。
刚醒来不久,我肚子便饿了。自力更生去厨房顺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