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
他僵立在原地,陶绮言站起身,对他道:“安娜回来后没几天就发烧了,她吃的药里有这些,说是卢卡给她买的,我猜应该是你父亲。”
陶绮言脑中又出现那晚走廊里虚弱的老人身影,此刻却恨得牙根酸痛。
安娜做了什么?她能挡掉谁的路?为什么会有这种畜生,可以对女儿下药。
“安娜很喜欢你……这个哥哥,所以如果你也很关心这个妹妹的话,告诉她吧,不要让她一个人哭。”
陶绮言很少多话,但她觉得司临逸这个反应,并非是心里没有这个妹妹。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或许司临逸也能早点知道司安娜生病了在吃药。
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整个人凝在原地,最后视线落到散落的那几张纸上。
过量的酚噻嗪类药物,常被用作抗精神分裂类精神药物,长期使用会加重躁动,甚至是失忆、诱发癫痫。
“还有一件事,”陶绮言打破沉默,问他,“司家的别墅里,有没有不常开灯的杂物间、类似地下室的地方?”
司临逸猛地看向她,胸膛剧烈起伏两下,“没有地下室,你是在哪听说的?”
“安娜说,她这段时间总会做噩梦,梦里,她在一个狭窄黑暗的小房间里,穿着睡衣玩玩具……”
她停下来,看着司临逸的表情,也察觉了不对劲,“什么意思?”
他的指节攥到发白,腮边忍耐着鼓动,陶绮言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不是梦?”
陶绮言脑子乱得很,像一团梳理不开的丝线。
“她为什么会在地下室,为什么安娜不记得这些?”
司临逸松开了紧攥的拳,深呼吸两次才道:“她小时候,吃过一年多类似这样的药,有……失忆的症状。”
“啪”
水晶杯落地的碎裂声响,是陶绮言一时没站稳,不小心挥到地上的。
她有些喘不过气,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平复着呼吸。
那一年,第一批实验品,实际只有两个。
一个是简未菱,一个是司安娜。
简未菱的名字被写到报纸上以研究者的身份登出,年幼的司安娜,被关在地下室里,藕节一样的小腿上都是密麻的针眼,女孩乖顺地抱着一个粉色的毛绒玩偶在昏暗的灯下画画。
“是……你去德国读书的时候?”
“我从没去过德国读书,那三年我一直在她身边,只不过她忘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是那个讨人烦的妹妹总是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是父亲偶尔买给女孩的礼物从没出现在房子里,还是他在未关紧的门缝里看见父亲握着女孩换下来的睡衣自渎。
他在那天发了疯一样找遍了司家在纽约的房产,最终在海边的一座房子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她。
她正攥着画笔睡觉,睡衣完好,抱她出来的时候正好醒了。
蓝色的眼睛因为打了个哈欠泪盈盈的,她手里的红色画笔弄脏了他的领口,她也没发现,小小的头颅依偎在他肩头甜声叫着哥哥。
她的红色头发和他的黑色鬓角纠缠在一起,那时候司临逸就知道,这个妹妹,他放不下了。
他一把火烧了那栋房子,无微不至地守了她三年,看着她记忆错乱,最终停留在三年前。
因为药物的原因,她反应偶尔会有些迟钝,只知道依赖他,就连塞琳娜太太去世的时候,她也只是埋在自己怀里不撒手,被参加葬礼的客人指指点点、暗中说三道四。
他在那时松开了抱着她的手,把已经拔高了不少的女孩推到教父跟前,不顾她的哭喊,转身就走。
一远离就是十二年。
而现在。
“我真的会杀了他。”司临逸面上带着扭曲的神色,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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