踅回屋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她还生他的气。
其实,他真没料到她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他只是希望她快乐,不需配合他的生活方式,并不是非黑即白,要断得这么一干二净。
他喜欢跟她一起做任何事,却不想绑住她,但是,他口拙,让她误会了,又苦无机会解释。
只能等她气消了,再好好谈谈。
他回到书房,坐下来,不知怎的,按她家门铃。一颗心悬着,就是觉得不对劲,决定还是去
门铃响完许久,门内却没有丝毫动静,这下,陆子农真的觉得不对了,连忙打行动电话给她。
“雪容,你在哪里?”电话一接通他便急急问道。
“还在外面……”她边回话,眼睛盯着远远行驶而来的一辆货车。
“跟朋友在一起吗?”他不是想控制她,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不是,我在等一个坏人……”那货车速度减缓下来,她的一颗心也提了上来“子农,我晚点再打给你。”
“不要挂——”陆子农一听还得了,急了,“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那辆货车经过她车旁,又开走了,她沮丧地说:“厚……猜错了。”
“纪雪容!”他又急又担心,她偏偏不好好回答他,一气急,声音大了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就跟你说我在等人!”她心情也不好,空等了几个小时,坐得腰酸背痛,晚餐也只吃了一个三明治,已经够可怜了,他还吼她。
况且,他们还在冷战中呢!
“等什么人,在哪里等?”他难得用如此强硬的口气。
她感到委屈。“你自己还不是有什么心事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几点回家就得跟你报备?!”
“现在不要跟我吵这个,告诉我,你在哪里?”他一直惦着她说的“坏人”,脑子里想的全是她跟人起争执、甚至打起来、受伤的画面,她却在这么紧急的时候,计较他有没有把心事告诉她。
“我是在跟你沟通,不是在吵架。”她也想分担他的烦恼,为什么男人要这么ㄍˉㄥ?觉得她不可靠吗?还是在他眼中,她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
“我担心你一个女人在外面,万一发生什么危险怎么办?别任性,告诉我地点,我去接你。”
“我任性?”纪雪容听了更生气,仿佛质疑她没脑子似的。“陆子农,告诉你,过去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样活得好好的,公司也经营得有声有色,别看扁人了!”
从草创这间公司开始,上面没有人顶着,凡事都要自己思考、自己做决定,再难的事都要想办法克服,她得长大,得学会独立,现在的她最大的责任就是员工的生计,个性也早已从为小事举棋不定蜕变得坚强果决。
只是,这一面,她从未让陆子农看见。
在他面前,她单纯地做自己,不必带着工作时的战斗装备,像个小女人似的以他为重心,凡事考虑他的感受,没想到,他竟只记得她的任性。
这间连锁店的负责人是女人,纪雪容考虑过自己的能耐,也向附近警局认识的警员打过招呼,绝对不是冲动行事。
“雪容,你相信你的能力,但你终究是女人,现在——”陆子农可以跟她好好谈,只是,非得在这样的时间谈吗?
“女人就没脑子吗?!你根本不相信我有处理事情的能力,只是嘴上敷衍。”
“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总是不懂你在想什么,我很累,没办法老是这样猜测你的想法,如果你认为我不成熟,不愿意告诉我,那就算了,都别说了。”她性急起来,一股脑地宣泄自己的不满。
“我没有想什么——”
“不说了!”见他还是这样,她按键一按,将电话关机了。
气呼呼地瞪着窗外,瞪着那依旧深锁的大门。眼泪因为受委屈、受误解,扑簌簌地涌出。
她知道时机不对,也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她,但是,埋在心里深处的真实感觉,若不是冲动地脱口而出,也许,她便不会再提起了。
夜,深了。她抹去眼泪,扛着她的责任,继续熬夜等待。
上午七点,纪雪容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公寓,等了一夜,毫无所获。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顺利,她只知道尽力去做,也许需要等十天半个月的,至少不要光会哀声叹气,什么事都不做就向小人投降。
她拿着钥匙,走出电梯,下意识地瞄向陆子农的住处大门,发现里头的门开着,她稍稍靠近,眼睛还未瞥见什么,才听到“喀啦”一声,门打开了,接着,她便被紧紧地拥入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