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后,那罗延和他老爸说不想去育红班了,他爹宝柱也没多想,以为孩子是不舒服,就把孩子准备送奶奶家,哪知道那罗延却说:“老爸,我今天跟大福约好了去厂区门口等老爷爷,你带我过去吧?”
宝柱心说孩子有情有义是好事,就答应带着那罗延去单位门口等老大爷,结果刚出门就看到孙大福他爹也带着孙大福出门,只是不同的是,孙大福脸上带着一个巴掌印子,孙大福他爹在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
宝柱一问才知道,原来孙大福他爹一听这小子不想去育红班,一个没忍住,孙大福就挨了一个大嘴巴,然后听完不去育红班的理由后,也是觉得孩子有情有义,觉得那个嘴巴打早了,遇到事情应该沉稳一点,心里刚有些愧疚,就听到孙大福对着他爹说道:“老爸,感觉你这车间主任的素质还不如种庄稼的老爷爷,动手打儿子一看就是个怂包,有本事打我妈去,昨晚上你是不是又被我妈一脚踹床底下了?我都听见你咋呼那一声了。”
我特么……然后孙大福屁股上又挨了一脚,也就出现了宝柱看到的那一幕,孙大福脸上带着巴掌印子,孙大福他爹在一边骂骂咧咧的走着。
几人走到厂区门口的时候,正赶上工人们上班时间,俩大俩小四个爷们儿在厂区门口望穿秋水的时候,就看到两架马车颤颤悠悠地过来了,孙大福他爹眉头一皱,心说昨天那老汉到底还是没有摆脱低级趣味啊,见了便宜就上,看到有不花钱的氨水可以拉,居然还又喊了一架马车过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罢,左右是不值钱的东西,就当是给大福帮忙的谢礼了。
昨天帮着俩孩子回家的老人,一见到孙大福他爹,满脸的褶子笑的都快散开了,满口的跟孙大福说:“孩子啊,你爸真有本事啊,我们村以后得肥都指望你爸了,一家人都很感激他孙叔呢。”
孙大福说:“没事,也不用全指望我爸,我也可以去支援点,我平时吃得多拉得多,农家肥也是很足的,不够的话,我让我爸妈再给你们凑点……”没说完就挨了他爸一脚。
其中那个不认识的老头,没有搭理孙大福他爹,而是看向了那罗延他爹宝柱,宝柱憨憨一笑,说道:“老人家,我不是车间主任,我就是带孩子来看看的,你们拉氨水还得找孙主任。”
那边孙大福他爹一听,瞬间觉得宝柱这人很会做人,然后挺了挺腰,手不自然的背到了身后,微笑着点点头,心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每天给他们再匀出一车氨水就是了。”
这边孙大主任在脑补做好事的时候,那个老头却看了一眼那罗延说道:“我是叫做葛老头的,我今天是架着马车来这里拉着你们,跟你们回家,以后就住你们家了,是吧孩子?你跟他们说,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二大爷!”那罗延说道:“走吧,我爸去上班,我跟你马车回家。”
孙大福他爹和宝柱对视一眼,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说:“宝柱,这是你二大爷?怎么你二大爷不姓王,咋姓葛呢?你爸遗落在沧海的明珠?”
“我特么……什么二大爷,别是什么人贩子吧,我们家的亲戚我可全认识!”宝柱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把那罗延拉到身后。
那罗延一把拉过他爹的衣袖,然后小声对他爹耳朵说,“老爸,你听我说,要不你就跟着我们马车回家,这个便宜二大爷,你肯定会认。你想不想比孙大福他爹还有本事?”
宝柱说道:“不想!你给我滚回去上托儿所,我下了班肯定揍扁你!”
正在争执间,就看到厂区里上班的工人都在驻足观看,孙大主任大手一挥说道:“这是邻村的老人,我们厂决定以后帮扶农业生产,他们是来免费拉氨水的,都散了吧,别堵着门……那个啥,宝柱,你带着那老头,你那二大爷,带俩孩子去育红班上课,你安顿好了再回来上班,不算你迟到,快去吧。”
看到孙大福他爹都当着那么多人说了,宝柱也就抱上俩孩子坐上马车,然后葛老头拉着他们往厂区宿舍走。宝柱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咦,老人家,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们家的路呢?”
葛洪在马车上挥了一下鞭子没说话,只是赶着马车往那罗延家走去,那罗延心说:“葛老头他肯定熟悉啊,每天来两遍,这三年下来都来了快三千遍了,他闭着眼也能到咱家。”
到了家,宝柱从腰间取出钥匙开门,然后请葛老头和孙大福进门,坐下之后,葛老头让孙大福和那罗延去一边玩,他对宝柱老神在在地说道:“我是叫做葛洪的,罗浮山人士,人称小神仙,着有《抱朴子内篇》一书,那罗延这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以后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们一家人也不用客套,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可以……”
葛洪就觉得鼻子一酸,然后鼻涕眼泪就哗哗下来了。宝柱收回打出去的右拳,然后就是一个扫堂腿,葛洪一屁股就被扫地上蹲着了,然后宝柱一脚踩住葛洪的胸口骂道:“老东西,我忍你一路了。骗到我家里来!看拳!”
再挨了两拳之后,葛洪麻溜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壮士手下留情,我有话说,这个你收好,房子太小,换套大的,再买个电视机缝纫机,别只弄个收音机和手电筒当电器,以后咱家得敞亮点。”
“存折?”宝柱一把接过葛洪递给他的存折,打开看了一看,瞬间有点冲动,他觉得他又想揍这个老家伙了。因为他数了数,上面居然有一个“1”,然后后面带着六个“0”,宝柱扒拉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心说糊弄鬼呢?老子一个月才开35块5毛2,你给我弄个一百万的存折,妈的这是烧冥币吗!该打!
那边葛洪流着鼻血,看到宝柱在掰扯着手指头数数,他就知道,这个年代,一百万砸到谁身上,谁都会拿他当爷供着了,然后笑嘻嘻地等着看宝柱的反应,这边看完宝柱数完手指头,只听砰地一声,葛洪觉得鼻血好像又流下来了,“妈的,给钱还打!”葛洪暴起身形跟宝柱打在一起,没想到宝柱砰砰又是几拳……
“不打了!住手!”葛洪骂道:“你什么玩意啊,要不是看在那罗延的份上,我就一拳把你打的魂飞魄散,你别动手啊,我说停手了,你听我说……”
三分钟后,葛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幽幽地说:“卧槽,真疼,那罗延,找个储蓄所,带着你那凶爹,拿着那存折,你们爷俩去看看那存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家等着你俩……”
砰又是一拳,宝柱骂道:“老瘪犊子没按好心,想撺掇咱爷们都出去,他好在咱家偷东西。行,我现在就去储蓄所,我倒要看看,你老小子玩这些花招想干嘛,顺便去派出所报个警,抓了你老瘪犊子!”
然后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葛洪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把葛老头拽出自己家门,一个猛劲扔到院子外面,然后掏出钥匙把那罗延和大福反锁在家里,带着存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