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云清不否认这点,至少在她心中,他们已经是亲人了,别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笑:“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这点了?”
她不信谢让突然提起就是为了感叹一下,这怎么看都不合常理……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谢让这段时间异常的举动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皇家亲情淡薄,让我偶然有所感悟。”谢让还是没有说真实的原因,他想再等等,等到自己和云清说明一切之后再找机会问。
现在问,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说起来,陛下去年未曾去祭拜母亲,今年该去了。”
谢让说起这个,云清就立马想起来他的母亲,这是个可怜的女子,在刚刚生下皇子后不久就被打入冷宫,直到死时也仍在冷宫。
谢让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却还是在前几年彻夜孤坐,给他的母亲起了谥号,追封为嘉懿太后。
他未曾提过太多关于母亲的事情,史书上对于这方面的记载更是寥寥无几,饶是云清,也未曾看清他对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要去的。”谢让道,他抬眼,小心翼翼看云清,“太傅陪我一起去吧。”
他的声音中带上些期许。
事实上,谢让前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去的,除了暗卫,他甚至都不会让云清跟着,似乎是不想自己难得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
而今年却突然改了主意,想要表达的更深一层意思是什么,云清明白,他也明白。
在还没有看明白之前,云清本该拒绝的,可此刻,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世间无解,无非情字。
不管是什么情。
她凝眸,片刻后温柔笑了:“好。我陪陛下一起。”
谢让生母的忌日在五月,那时还不算太热,他给自己的母亲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没有在皇陵,虽然不合规矩,但可能谢让觉得,这才是母亲最好的归宿。
提前确认好了一些事情,谢让心中稍安了些,他知道云清是个遵守的承诺的人,如果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中间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可以慢慢去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用担心云清很快就离开。
虽然有点不安,但他可以试着克服。
能够听到云清的心声,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他很重要,现在却不是了,只要足够相信,他们之间就不需要这种小手段来保持关系。
即使不适应,谢让也可以学着慢慢去适应。
谢让眉宇间的躁意瞬间平息了下来,他上前一步,与云清并肩同行:“我很高兴,谢谢你,云清。”
谢让似乎对于单叫这个名字格外钟爱,云清人也没指望着他能够尊师重道,被叫久了竟然也习惯了,不得不说习惯真可怕,她曾经被温水煮青蛙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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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改革堪称大刀阔斧。
其实许多大臣也想不明白,平时一直圆滑待人的宋丘平不知为何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似乎也懒得伪装了,做出的改变不是一星半点,光是那些不干正事的夫子,这段时间就不知道薅了多少下去。
国子监祭酒本就是读书人的向导,他如今这番,反倒是真有了几分天下之师的风范,着实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