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捏着衣角,垂眸思考,她意味不明:“确实,我察觉到了。”
不是从这几年开始的,而是从初见之时,她就知道。
能被贴上暴君的标签,除了谏官的笔诛口伐,也不可否认,谢让是有劣性根在身上的。
具体就表现在,他想把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不管是权力,还是亲近的人或事物,中间云清远走的那年,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多,他在之后,时不时的也会提起这件事。
云清知道,他从未忘记。
“请公子慎重抉择,到了必要时刻,就放手吧。”
青兰声音极轻,却掷地有声。
离家所有的死侍和暗卫,都是离家夫妇给予云清最大的保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会尽全力帮助云清离开的。
云清不语。
她抬手扶起了青兰:“休息去吧。”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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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觉得自己的心理堪称强大,昨晚经历刺杀还受了伤,忙活了大半夜,睡得还挺香。
早上让青兰又给换了道药,云清才慢吞吞穿上衣裳出门去。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意外事故,现在羽林军是把这层守得严严实实,云清估计,来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一开门,对面的门也跟着开了,入目的就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谢让:“太傅醒了,来我房间坐坐吧。”
【看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云清只当是他自己调节好了,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房间,伺候的人早就把饭送上来了,摆了一桌,但谢让没动。
她接过谢让给她盛的粥,慢慢喝着,问:“昨天晚上的刺客,问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要真的能在羽林军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林辰这失职,可就问题大了。
谢让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提前溜进来的,是他们没有搜查到位。若无错,应当是平江王残党。”
谢让收拾朝堂的时候,奉行的是斩草除根的政策,凡是沾了边的,全都没有逃脱,事到临头,平江王还拿出了当年云清拿给他的令牌,试图拖云清下水,谢让没信。
但谢让成功被惹怒了,新仇旧恨一起算,把平江王贬为奴籍挖煤去了,就是没想到,都成这样了,他还有残党。
谢让都给气笑了。
“竟然是这样。”
太久没有听到过平江王的名号,云清都差点忘记了,这人存在感还挺强的。
“他的人伤了太傅,我不会再客气。”
谢让的视线落在云清受伤的手臂上,眸光沉了瞬,笑道:“他会病逝。”
先帝不知为何竟还念着平江王,给他留了一纸免死的圣旨,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谢让才没有要了他的命,让人时时刻刻盯着他挖煤偿债,现在,没必要了。
不明名正言顺赐死,那就私下搞死吧。
云清喝粥的动作顿了下,未语之际,谢让已经走到了她身旁,抬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声音带笑:“太傅觉得我这样做,如何?”
谢让的目光寸寸落在云清身上,漠然心想,太傅果然装得像,瞒过了满朝文武,也瞒过了他。
不过多好,这样就不会有男子觊觎上太傅了。